她的臉,面板細膩柔滑,心裡充盈滿足。
早上醒來時,木頭不在枕邊。蘇離離也不知別人知不知道他昨晚在這裡,出門遇見莫愁,沒見異樣,放下心來洗了把臉,吃了碗粥。山上冷,莫愁拿了厚衣服給她,說後山的兄弟們在練武,莫大王拉了木頭過去指教,問蘇離離去不去看。蘇離離問明瞭地方,道:“我一會去瞧他們。”
出來後寨大山洞這邊,李師爺正抱著一個白瓷小壇,擺一隻雲停荷葉杯斟著。那酒清澈透亮,甜香撲鼻,循循而入,八分即止。他端起來,啜一口,大是愜意,吟道:“紅袖織綾誇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注)
蘇離離緩緩走到洞口笑道:“眼下秋來冬至,不是這等春光。李師爺一大早的又喝上了。”
李師爺放下杯子笑道:“蘇姑娘啊——,你也知道飲酒賦詩?”
“也不怎麼知道。”蘇離離已進到洞內,“這裡黑漆漆的,怎麼不點燈?”
李師爺搖頭道:“這是倉庫,怎能用火!”
蘇離離失笑道:“是我糊塗了。李師爺,聽莫大哥說你善卜筮測算,我正有一件事想請教你。”
李師爺精神一振,道:“什麼事,說吧。”
蘇離離斟酌道:“我有一件家傳的東西,找不著了。我想知道它在哪裡。”
李師爺捻著山羊鬍子,“唔……找東西,什麼時候丟的,五行屬什麼的東西?”
“上月二十五發現不見了,屬金。”
李師爺沉吟半晌,開啟小桌內屜抽出一張星盤,伏案推演干支。蘇離離看著山洞高大空曠,寒氣逼人,轉到外面陽光底下曬了曬,見一條肥壯的毛毛蟲從這片葉子蠕動到了那片葉子;又進來石頭上坐了坐,看地上的螞蟻東探西探尋覓冬糧。
抬頭時,李師爺演算片刻,又沉思片刻,再酌酒一杯,越飲越醉。蘇離離忍不住好笑,站起來想說:“算了,我去找莫大哥他們。”
話未出口,李師爺一拍桌子道:“推出來了!”
“怎樣?”
“這東西在土上,木下,傍水之處。”他習慣性地搖頭晃腦。
蘇離離瞠目結舌道:“就這樣?”
李師爺也瞪圓了眼睛道:“怎麼?這還說得不夠細緻?”
蘇離離哭笑不得,“你總得說個地方,比如梁州還是雍州,在什麼人手裡。”
李師爺盯著那星盤看了半晌,赧笑道:“法力有限,法力有限。”
蘇離離耗了大半個上午,頗為無奈,轉身欲走,走了兩步折又回來道:“李師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難言的傷心事,只是你本有學識見地,即使懷才不遇,又何必整日把自己灌醉裝糊塗呢。人世寬廣,自有適意之處。”
李師爺一楞,往椅子後倚了倚,望著蘇離離不說話。蘇離離言盡,轉身出來,便聽他在身後緩緩吟道:“愁閒如飛雪,入酒即消融。好花如故人,一笑杯自空。”(注)
原來是個多情種子,蘇離離搖頭而去。
回到大寨,就見莫大、木頭、莫愁都回來了。莫大笑道:“你去哪兒了,我們等你半天。”
蘇離離端了杯子喝水道:“找李師爺算個事,他耽誤了老半天。”
“哈哈,你找他算什麼?”
“找個東西,我爹留下的一個匣子。”她轉頭看了木頭一眼,木頭卻正拿水甕把她喝空的杯子又倒滿。
莫大問道:“什麼匣子啊?”
蘇離離也不拿莫大當外人,望天想了一陣,“約莫九寸長,八寸寬,六寸厚的一個烏金匣子,很堅實的。”
莫大用手比了比,也想了一陣,“很堅實?是不是埋墳裡的?”
蘇離離一口水沒嚥下去,險些咳出來,“你見過?!”
“倒是見過一個。”他遲疑道:“早先我出來,到處亂糟糟的。走到梁州時,遇上官兵捉丁,躲到一座山上。你教過我看山勢巒頭,我當時見著一座荒墳,那地勢風水好得不得了。我窮極了,想著也許是哪位貴人的古墓,不立碑就是為了防盜,就挖了。結果挖了半天既沒有棺木,也沒有屍身,只得一個不滿一尺的金匣子。”
蘇離離越聽越急,又是緊張,又是欣喜,“那匣子呢?!”
莫大又想了一陣,“我以為那裡面定然有什麼好東西,可是撬了半日撬不開,砍了砸了也沒用,還用火燒了一通也不熔。”
蘇離離幾乎想張牙舞爪地撕了他,“那你到底弄到哪裡去了?!!”
莫大搜腸刮肚,蹙眉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