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
武后垂簾單獨召見了李欽載。
李欽載進殿行禮,珠簾後的武后久久未出聲,李欽載也只好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不敢稍動。
半晌之後,珠簾後的武后才清冷地道:“景初免禮,坐吧。”
李欽載也不客氣,盤腿便在蒲團上坐下。
武后又沉默許久,道:“景初是從蒲州歸來?”
“是,本打算回甘井莊的,路遇宮人傳皇后之命,臣急忙趕回長安了。”
武后又道:“景初去蒲州作甚?”
李欽載眼也不眨地道:“臣帶弟子們出門遊歷,弟子們皆是權貴之後,臣不敢帶遠了,於是便在蒲州附近看看。”
珠簾後,武后輕嘆口氣,道:“景初還打算瞞本宮麼?一不奉詔,二不領差,無緣無故去蒲州行宮工地,你覺得本宮會相信你只是單純帶弟子們遊歷?”
李欽載苦笑道:“皇后多慮了,臣並無別的心思。”
武后又沉默半晌,突然命宮女將珠簾掀開,李欽載急忙垂瞼屏息,不敢直視。
武后笑了笑,道:“景初不是外人,在本宮面前不必避嫌,陛下縱是知道也不會見怪的。”
李欽載仍垂瞼道:“宮裡有宮裡的規矩,臣不敢逾矩。”
“本宮問你,陛下欲明年封禪泰山,你如何看?”
李欽載低聲道:“微末之臣,不敢言政。”
雖然垂瞼不敢抬頭,但李欽載仍感到一道銳利的目光直刺心房。
“你不敢說,是怕得罪本宮,其實你並不贊同陛下封禪泰山,對不對?”武后的語氣漸漸犀利起來。
李欽載嘆了口氣,苦笑道:“皇后,臣本是一個胸無大志混吃等死的庸碌之輩,您何必咄咄逼人?”
“混吃等死的庸碌之輩,卻不聲不響跑到蒲州行宮工地,你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