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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佳婿難得

長臉了?

李欽載有點意外,仔細想想又不覺得意外。

《滕王閣序》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確實當得起「千古第一駢文」。

以景抒懷,在最華麗的辭藻下,堆砌出真實的人生際遇,和不屈的意志,那是孤獨者的詩篇,也是懷才不遇者的檄言。

只是經過了李欽載的修改潤色後,原作本來是對作者本身的感懷,轉嫁到滕王身上去了。

於是這篇駢文便被認為是李欽載感懷滕王的際遇所作,不僅得到了滕王的共鳴,長安城的文人士子也深為李欽載的文采而震撼。

蒼天可鑑,李欽載寫下這篇文章時,可沒有一絲想出名的念頭,他的初衷純粹是為了討好未來的老丈人。

《滕王閣序》送給滕王,這不正是合情合理嗎?

長安城內瘋傳的這篇文章,無數人都知道李欽載其實根本沒去過洪州,滕王閣如今也只是一片地基,不過沒人認為這是bug。

文人寫文章,不是非要到現場觀賞風景之後才能寫出來的,文章裡很多景色的描寫,完全可以憑藉作者本人的想象而落筆。

比如後來的《岳陽樓記》,范仲淹在寫這篇文章之時,根本沒去過岳陽樓,裡面描寫的所謂「巴陵勝狀」,全出自於范仲淹的腦補,誰敢信?

「才華」這東西之所以彌足可貴,是因為它……真的很可貴,絕大部分靠天賦,老天爺賞飯吃,沒有的人那就是真沒有,除了羨慕,別無他法。

所以,沒去過洪州,沒見過滕王閣的李欽載,卻能在長安城裡寫出《滕王閣序》,這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嗎?

李思文今日是特意來表揚兒子的,以往李欽載為國立功也好,造出那麼多小玩意兒也好,對李思文來說,都不如這篇文章的分量重。

親爹難得一見的笑臉,讓李欽載感到無比陌生的同時,隱隱有些害怕。

笑得太難看了,下次別笑了,還是曾經那個一言不合抄棍棒滿院子追殺兒子的親爹比較熟悉。

「爹謬讚了……哈,」李欽載語氣低沉地道:「孩兒不過一時興起而作,那篇文章已送給滕王殿下了。」

李思文嗯了一聲,隨即斜眼瞥著他:「滕王殿下還沒鬆口?」

「啊?哦,那啥……」李欽載臉色訕然:「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孩兒覺得殿下遲早會答應我和金鄉縣主的事,畢竟有我這個大才子當他的佳婿,對他來說也是長面子的事兒。」

李思文哼了哼:「此事老夫和你爺爺都出過手了,但也只能幫到這裡,你畢竟是有婦之夫,滕王心裡那道坎兒過不去,老夫和你爺爺也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否則就有點不要臉了。」

「是,孩兒明白的。」

「多想想法子討好滕王吧,既然下定決心將金鄉縣主娶回家,就別怕受委屈,未來老丈人的氣,該受就得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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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現,讚歎不已。

「李景初這心竅,到底怎麼長的?朕原以為他只是精於算學,沒想到作文章竟也是驚才絕豔,教人敬慕。」李治嘖嘖嘆道。

武后也不得不點頭笑道:「不愧是當世奇才,能文能武,上馬可治軍,下馬著文章,每一樣本事拿出來,皆是當世之翹楚,陛下得此人才,實為幸事。」

說著武后暗暗一嘆,眼神飛快閃過一絲失落。

如此人才,若能被自己所用該多好。

伸手指著文章上面的一句話,武后輕聲道:「‘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這話倒是說得妙,陛下,李景初不聲不響誇您呢。」

李治頻頻點頭,面露得色道:「景初這話沒錯,誰說天下沒有聖主?不過是懷才者自己沒有明察局勢,掌握時機罷了,說到底,這樣的懷才者,有才但有限,用之於社稷,不一定能成就功業。」

武后深感認同,夫妻半生,雖然彼此間有些勾心鬥角,但不得不說,畢竟是同床共枕之人,在基本的三觀上,夫妻倆還是頗為投契的。

「陛下,臣妾聽說,李景初這篇文章是為滕王而作,那麼文中這些懷才不遇的感懷,也是因滕王而發,李景初莫非在為滕王造聲勢,想請陛下重用他?」武后目光閃動道。

李治沉默半晌,緩緩道:「去年的幷州路政,朕見下面官員奏報,滕王叔的表現可圈可點,貴胃宗親之尊,與官員工匠們同吃同住,王叔之策論如何,朕不知道,但看他的表現,似乎有可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