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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風捲走時內勁已經消耗到涓滴不剩,身體與普通人無異,全身上下斷了不知多少根骨頭,被沙民俘虜時莫說再動一動,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冷冷望著沙民,目光輕蔑。

先前羅冠放手大殺,不知多少沙民死在他手上,沙民對幾個漢人恨之入骨,但並沒有親手宰殺他們,而是辦了個古怪且簡單、好像是祭祀的儀式,隨後把羅冠、七上八下、南榮黑口、小婉小古全都扔下裂谷。

沙民知道裂谷中藏著可怕怪魚,他們信那些泥鰍不止喝血吃,還會腐蝕靈魂,把犯人扔進裂谷餵魚,是沙民眼中最最恐怖的懲罰。

雖然明知道同伴已死,聽到這裡瓷娃娃心裡還是猛地一沉……死了,死定了,那麼高的裂谷,摔都摔碎了,何況下面還有無數泥鰍。

“沙民找到宋陽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我仔細探過,雙手脈搏全無,身體冰涼瞳孔散開,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知是不是故意,說這句話的時候班大人把聲音放得很輕。

連小古都沒死,宋陽又怎會死?

瓷娃娃想問,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她知道班大人也給不出答案。別人能活下來或許因為幸運,同樣的道理,有的人死掉也僅僅是因為不走運吧。

毫無徵兆的,謝孜濯流淚,沒出聲、未泣,只是眼淚一個勁地滴落,哪怕她使勁閉住眼睛,也擋不住淚水不停湧出。

“死人不能獻祭,沙民善待屍體,把宋陽埋了。入土為安,不用想太多了。”班大人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安慰別人是什麼時候了。

仍在流淚中,謝孜濯的聲音卻出乎意料地平靜:“宋陽是我最後一個親人。”

停頓了片刻,謝孜濯伸手拿起地上的酒碗,請班大人給自己帶了一點點劣酒:“他是我夫君。”

兩雙父母,無數兄弟姐妹均告慘死,當年的‘娃娃親’不值一提,可真正的關鍵是這世上她只剩他這最後一個親人,有這個人在,哪怕‘他是我夫君’這五個字會顯得她輕浮、顯得她不自重,但至少能讓她覺得自己不孤獨。

這個人死了,諾大天地裡,又只剩下瓷娃娃孤零零地一個人。

說完,她把酒碗湊到邊……酸、澀、辛辣,各種味道糾纏在一起直衝咽喉,讓人無可抑制地想要咳嗽,謝孜濯忍不住也不想忍,只是她沒想到的,從自己心肺間湧起,直衝咽喉的聲音並非咳嗽,而是‘哇’地一聲大哭。

嚎啕大哭,酒碗打碎在地。

右丞相沒勸,就坐在一旁靜靜聽著哭聲,小口小口地用罐子喝酒,然後用力的咳嗽。

良久過後,瓷娃娃重新坐好,大哭一場也不能讓心裡的鬱結稍解,但體力的損耗能讓人平靜許多:“為什麼我倆還活著?沒被扔進裂谷。”

一罐子酒喝光了,老頭子的肺彷彿都咳漏了,好像個破風箱似的喘息著說:“我對沙民說,宋陽和小婉是兄妹,我是他們的爹,你是宋陽的媳。”

班大人不會沙民語言,但他通犬戎蠻話,沙民與犬戎牧族共居於大草原,其中懂得犬戎話的人不少,所以雙方能溝通。

和所有蠻族一樣,沙民嗜血而彪悍,但是在這夥蠻人的骨子裡,又另藏了一份君子風度:兒、夫君都已伏誅,上下的寡孤老,他們不會再為難。

不止不再為難,還會加以照顧。

土漢境自詡最開化,最謙和,但無論大燕還是南理,或是六百年前一統天下的大洪朝,在對敵人屍體、敵人孤老一事上,又有誰能做的比沙民更強。

“你這麼說,他們就信了?”瓷娃娃並非詰問,只是想不通就問出口。

班大人笑了笑:“明擺著的事情,風暴裡,宋陽站在小婉前面,哥哥替妹妹遮風擋雨,做丈夫的揹著媳,做兒的揹著老父,沙民當時看得清楚,事後一印證,沒有不信的道理。”

說完,班大人岔開話題:“過一陣,應該會有沙民娶你為妻,你丈夫被他們殺了,他們會來照顧你,一樣的,那個人也會認我做父,我以前聽說過,對你我這種妻子、父母,沙民會異常關心,這和他們的信仰有關。”

瓷娃娃笑了,眸子很亮,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機。

班大人繼續道:“娶你這件事情,不由沙王做主的,全憑沙民自願。這幾天已經有些沙民來看過,但他們都沒看上你,嫌你醜。沙民子以胖為美,咱們漢家的美貌子落在沙民眼中,個個都是醜八怪……所以你要不想嫁人,就別把自己吃得太胖。不過在你嫁出去之前,就要一直呆在牢裡。”

謝孜濯大概明白了,牢頭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