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華不答,惟明忽然在他身後低低地笑了一聲,有一點看好戲的意味,“真難得,竟然沒被他騙過去。”
遲蓮:“?”
惟明輕巧地道:“他故意賣弄可憐,就是想引起你的憐憫,希望你對他手下留情啊。”
遲蓮:“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嗎?怎麼到自己身上就拎不清呢。”
惟明:“?”
他們已經捅破了窗戶紙,柏華意識到事情敗露,再裝可憐也沒用,索性放棄了迂迴試探,連嗓音都不再捏著了:“遲蓮仙君,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今夜算是不巧,你就當我們從未見過,儘可以帶著你的朋友離開,我無意傷害你們二人,也請你不要橫插一手、多管閒事。”
遲蓮面無表情地問:“我剛剛說的話,你是都當耳旁風了嗎?”
柏華道:“什麼意思?”
“仙人入魔,會被天界誅殺、魂飛魄散。”遲蓮長劍一抬,劍尖筆直地對準了柏華咽喉,“你既然認識我,就應該知道,我在降霄宮帝君座下,原本就是幹這個的。”
柏華如同聽到了世上最荒誕不經的笑話,嗤笑一聲,抬高了調門,厲聲道:“遲蓮仙君,我尊稱你一聲仙君只是給你留點臉面,你不會真以為自己還是九天之上的神仙吧?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裡是人間不是降霄宮,你有什麼資格肅清我?你不過也就是一條死了主子、被人從白玉京裡趕出來的喪家犬罷了!”
這是惟明第二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喪家犬”這個形容。
上一回還是在甘露臺上,仇心危當眾叫破遲蓮的身份。他未曾向任何人提及,心裡卻始終牢牢地記著這句話。除去不願揭人傷疤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不得不承認,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部分私心。
但遲蓮只當他是夏天池塘裡青蛙,無論怎麼叫都不為所動:“只要獠牙還在,喪家犬也能咬死人,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這人純粹是一塊油鹽不進的攔路石,柏華忽然有點理解了天庭內外對遲蓮的風評。他悻悻地瞪著遲蓮,忽然眼珠一轉,換了一種曖昧口氣:“認真論起來,你和我其實是同類,都是草木化生,本來是一樣的卑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