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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脫口而出的‘小二哥,二鍋頭一碗,謝謝。’

炎玉挑眉看我一眼,溫婉地目光包含九分無奈與一分好笑,右手託高酒罈底微微傾側,透明無色的酒液如白練飛瀉著注滿兩隻五彩蓋碗。

很好,有進步。有人說一次生,兩次熟,這是我第三次和炎玉面對面,而這也是惟一的一次,他沒有一見我就將劍指向我的喉間。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捏住壇口輕輕放下,端起蓋碗仰頭一倒,轉瞬間滿滿一碗酒已喝了個乾淨。我亦學他,乾脆地喝盡碗中之酒,再次將蓋碗遞於他面前。

他嘴角微微抽動,溫柔的笑靨裡暗含幾分忍耐地捏起壇口將酒壺提在手中,俐落而優雅地將我遞至他面前的蓋碗滿上,再自顧滿上自己手中的另一隻五彩蓋碗,微笑著抬頭,仰頭幹盡。

就這樣,他不言,我不語;他笑,我也笑;一個笑得溫柔寬宏,一個笑得亂枝亂顫。

終於喝至七分醉,我醉眼朦朧中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胸口頓生豪氣,也一把抄起蓋碗大口灌下,飲得急了,不免嗆咳,卻還不甘示弱,“砰”的一下把蓋碗拍在桌上。

他也不多言,只是含笑飲酒,見我的碗空了,便也依勢注滿。

杏花酒自是好酒,清香徹骨聞之慾醉。

但再好的酒也不能牛飲,我酒量尚可,偏灌的太急,小半壇下去,眼睛花的滿天星斗。這樣做的直接後果是,我腦子裡最後一個印象便是‘咚’地一聲砰然巨響——那是自己腦袋撞上桌子發出的巨響。

當我再度醒來的時候,睜眼看見的,除了藏於雲端的橙色微亮的太陽光射外,還有映在晨曦微光下炎玉俊美的側臉。

準確一點的說,我躺在炎玉的腿上,而我的身上,還披著他的狐皮裘衣。

炎玉似乎還未見醒轉,側身而臥,光耀透過他胸前垂掛著的貓眼石墜子,折射出奇異的光彩對映入我的眼裡,刺目得緊,幾乎害我流淚。

他的睫子密密長長,猶如一把長扇,眉間的硃砂痣鮮紅欲滴……他真是世間少有的俊美男子。我突然間感慨無限,只差沒有齜牙咧嘴垂涎著流口水。

“四娘,你可看夠了?”他眼未張,笑語悠然間暗夾一絲無奈地響起。

“嘻~若要老實說,當然是沒有。可人家是淑女,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能客觀地回您說‘看夠了’。”我訕笑著摸摸鼻頭,厚著臉皮悻悻然地起身回他。

炎玉含笑地聲音清柔地客氣回我道,“天己微亮,為了姑娘清譽本王自是不便遠送,姬姑娘請慢行。”

“王爺,奴家與您可是睡都睡過了,如今一覺醒來,便要趕走奴家麼?”我抱手而立嬉笑著問他,“如果奴家不走,你又該拿奴家如何?”

他笑著白我兩眼,晨曦初起中暖色映襯出無數個秋天的菠蘿,在我即將鼻血噴薄欲出的時候,溫言笑道,“送官緝辦。”

言簡意駭,止血效果顯著。

“王爺您又在說笑,您捨不得的。”我嬉笑依舊,“如果姬四娘真的被法辦坐牢,那晉陽王您需要辦的事,不是又得再物色人選?”

“哦?”他正色看著我,聲音卻已經明顯軟化道,“那你可知道,本王欲求你相助的,是何事麼?”

我摸摸鼻頭,收笑正色,實話實說,“不知道,不過我頗為好奇。”

晨光中,炎玉淡笑著背光而立,他狹長的眼睛狹微閉的,半掩著柔和眸光中透出的危險波光粼粼閃動,背光的關係,我怎麼也看不清裡面的色澤,只覺著在這夜色將盡天色未明的霞光勾勒下,生生透出了一股冷厲的味道。

“如果你一旦知曉此事,卻怯然止步,不願為我等行事,那麼可知最後的結果,便只有我將你殺之滅口?”

我故作扭捏地朝他眨眨眼,“晉陽王爺,您真是過份呢,淨使些暗招威脅奴家,就不怕四娘一個害怕撲入您的懷中……呀……等……等等!”

話未說完,炎玉已經站起身來,修長的大手欲往腰間的劍柄伸去,我嚇得趕緊拉住他的袖口,正色道,“其實就算晉王爺您不說,四娘我也明白,王爺您要我做的事,八成和國事有關。四娘我雖然鑑於師承門派不容於正道,但是卻不失俠盜本色的第二職業之緣故,雖然看起來黑道脫不了干係,但仍深明大義,願意為國家大事而貢獻一己之力。”

他輕笑出聲,“四娘,你可知道,你是個趣人兒?”

我搖頭晃腦,並不是表示我不知道自己有趣,而是告訴他,我很懂事,所以他大可不用又在我面前展現他拔劍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