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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丫頭,為什麼我這兩天都沒有責罰你,因為這樣的場面,已經能讓你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我們祖家塢承擔的不是自己一姓的榮辱,還有這百萬漢民的安危!”

祖月已經滿眼都是淚水,扶著城牆說不出話來。女孩子修長的身段劇烈地顫抖著,身邊的祖鐵輕輕地扶著她的肩膀,眼神當中滿是憐惜。祖鍛猛地看向方知曉:“現在你是不是覺得還要和慕容秋同生共死?看看這些漢民!這種景象已經不是這一天才發生,已經在這片土地上面延續了這麼多年!戰非不能戰,但是不能為了一個鮮卑郡主,來和這麼一支兇殘的大軍戰鬥!”

方知曉臉色慘白,只是用力握緊了拳頭。“所以不論如何,我也會將慕容秋交出去,哪怕她背後是曾經威震中原的慕容垂!鮮卑的聖物我也要奪走,看看沒了這個聖物,他們的天命還能延續多久!”

祖鐵的聲音在旁邊同時輕輕的響起:“貪狼璧失而匈奴劉氏滅,大火姵焚而羯人空……塢主,但願白鳳璋失鮮卑人也能亡啊……”

祖鍛猛地大喝了出來:“方知曉,我相信你身上流的是晉人的血,何去何從,你自己考慮!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你細細思考!”

方知曉手心灼熱,渾身像被細針扎一樣疼痛。他藏在馬褲褲兜裡面的右手,已經快攥出了血來。自己到底何去何從?眼前是自己受苦受難的先民,當真實地看到他們流離的場景時,他才發現,這一切給他帶來了這麼大的震撼!眼前這些先祖的悲慘境遇,讓他的心徹底亂了。自己和慕容秋給這群逃難的人流帶來了災難!慕容宙,原來你是這樣一個沒有人性的畜生!活生生的殺戮和死亡就在他的眼前!方知曉猛地抬起了頭:“塢主,把我們交出去吧!如果白鳳璋真的那麼重要,我會換給你。但是慕容秋既然是死,我也不必留在祖家塢。我們兩個人的命運,就交給老天!我已經答應她,生死都在一起。我這輩子從來沒發過什麼誓,這次的誓言,我也不想改變。”

祖月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祖鐵卻冷笑一聲:“還算條漢子。”

只有祖鍛沉沉地看著他:“也罷,男兒自己選的路,我也沒法子干涉。就這麼辦!”他一擺斗篷,就想走下城牆,突然祖鐵指著城外:“塢主,看!二叔他們回來了!”幾個人一下停住了腳步,全向外望去。就看見原野上面馳來了三匹健馬。當先一個人伏在馬上,奮力催鞭前進。後面兩匹馬的韁繩卻都被前面那人牽著,馬上的人體似乎是被捆在馬鞍上面,隨著起伏左搖右擺。看那個姿勢,看來早就沒有了性命。

祖鍛的臉色一下變得異常難看,大聲下令:“接二塢主進來!”方知曉有些訝異,但是也有種作出最後決定的輕鬆,走近了祖月低聲問道:“怎麼了?”祖月已經是俏臉慘白,解釋道:“昨天我們二叔就離開中流堡了,他和燕國豫州牧慕容和還有些交往,是去打探訊息。誰知道搞成這樣!燕軍這次真的是要把事情做絕麼?”她轉頭看了一眼方知曉,神色複雜,低聲問道:“你真的決定了?”方知曉一笑:“還能怎麼辦?到慕容宙手裡也不見得一定死。平……大小姐,以後你做事可要多想想,別再惹那麼多麻煩出來啦。”

第五章 祖家塢(7)

三匹馬立刻被家將們接進了城內,當先活著的那人已經無力下馬,被家將們攙扶了下來,匆匆送上了城頭。後面兩匹馬上果然載的是死人,腦袋都已經不在身體上,就這麼拴在馬上給送了回來!活著的那個人是個瘦瘦的中年人,一看就是祖家人的模樣。雖然已經狼狽到了極點,左手鮮血淋漓,被砍斷了三根手指,但是氣度卻還算溫文。看著祖鍛關切的樣子,只是苦笑了一下:“大哥,這次真的麻煩大了。”祖月最先搶了過去,扶著她二叔的傷手:“二叔,怎麼搞成這樣?誰動的手?”

中年人正是二塢主祖冶,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對著祖鍛道:“慕容和已經被慕容宙殺了!他的人頭,就懸在旗門之上號令。現在豫州一帶鎮軍,完全聽慕容宙的指揮!他已經接過了備秦大軍的全權!我們求見那個凶神,想提出交還慕容秋和鮮卑聖物,並送糧七千石和二千匹絹帛犒師,慕容宙卻只是要我給你帶回一封信!”

他摸索著從懷裡取出了一副帛書,上面淋漓的都是血字。中年人咬著牙齒道:“這是砍斷了我三根手指,慕容宙蘸著我的血寫下來的!”周圍的人都聽得身上發寒。

方知曉心中一動,難道即使祖家塢交還慕容秋,慕容宙也不肯放過祖家塢麼?祖鍛容色如鐵,筆直地站在城牆上,望向北面翻卷的煙雲。祖鐵從他手中接過了帛書,略略掃視一眼,嗆啷一聲就拔出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