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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曜覺得自己走了很久,可就是走不出眼前這條幽深昏暗的小街。
迎面來了兩個醉漢,勾肩搭背地蹣跚到翟曜面前時,其中一個突然“哇”地吐了出來。
幸好翟曜反應及時避開了。
醉漢衝翟曜大聲打招呼:“吃了嘛哥們兒?沒吃一塊吃點兒?”
翟曜覺得自己現在大概也沒比他倆好看到哪兒去,叼著煙含糊應道:“吃了,剛在你家吃的。忘了?”
“哦對對對!”醉漢拍拍腦門,“那你吃好喝好啊,都是自家兄弟!”
翟曜揮揮手,示意醉漢慢走,而後繼續像個遊魂似的漫無目的在深夜裡獨自晃悠。
不知怎的就又到了那條有鐵軌的地下道旁。
他抬頭往上看了眼——黑暗中的廢鐵軌藏在荒草覆沒間,延伸向看不到的地方。
翟曜扒著土坡翻上鐵軌,拍了拍手,開始沿著鐵軌一路向前。
風吹得兩旁的草木嘩嘩作響,不時還會傳來幾聲野狗叫。
翟曜的視線開始變得虛焦,他晃晃頭,心說自己的酒量什麼時候變這麼差了?
漸漸地,不遠處出現了一塊突出的平地,是那座廢棄月臺。
翟曜走到跟前時,一隻野貓正站在值班室的窗稜上,森綠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翟曜衝它一勾手指,喊了聲:“來。”
夜貓“喵”的一下竄進了旁邊草叢。
翟曜自嘲地笑笑。
還真是,狗嫌貓不待見。
他在附近又搜尋了圈,最後彎腰撿起個空酒瓶子往地上一砸,拾了塊鋒利的碎片來到值班室門口。
值班室裡有用的東西早已被搬空,獨剩個破房子也沒什麼用,於是原先門鎖的位置也就只是拿了條尼龍繩草草一拴。
翟曜用玻璃碎片將繩子割斷,輕而易舉地就進去了。
他開啟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發現裡面居然比想象中要規整不少——
頭頂懸著個沒了燈泡的燈罩,牆上貼著舊掛曆、舊海報,一張木桌立在窗戶正下方,桌邊還有把老式竹編椅。其餘空餘的位置則是被成摞成摞的廢報紙堆滿。
翟曜來到窗邊,從破了一個洞的窗玻璃往外看去。
那窗玻璃還挺別緻,貼著當年最時髦的彩色仿琉璃膜。翟曜家以前也貼,會把投來的光反射出很多種顏色。
他撣了撣竹椅,在窗邊坐下來,覺得這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除了有點髒外別的都還不錯。
不然就在這兒呆到明天吧。
打定主意後,翟曜索性將兩條長腿往桌上一放,放鬆了身子。
這期間,他也短暫想過會不會有流浪漢突然衝起來,拿酒瓶子掄他。
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不也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麼。
都是同行,大不了就中途爬起來打一架。
睡意就這樣一點點席捲而來。
隱約間,他聽到窗外傳來轟隆隆的火車聲。
有光從彩色琉璃膜外透進來,照在他的眼皮上。
他雖然困得睜不開眼,卻也明白那顏色很好看,很鮮豔。
火車上坐著兩個人,在車廂裡隔著窗衝翟曜招手。
翟曜想追,可他動不了。
那兩個人的五官已經模糊了,但翟曜知道他們是誰。他們就這樣隨著火車汽笛“嗚——”地駛向遠方,留下翟曜和這廢棄的月臺,重歸一片黑暗。
此時,一隻手伸到翟曜跟前晃了晃他。
大概是翟曜的潛意識讓他不願甦醒,他蹙了下眉,不耐地揮開那隻手。
耳邊傳來一聲低嘆,好像還說了句什麼,但翟曜也沒聽清。
緊接著,他就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騰了起來,在半空中飄了很久,直到落在了一堆軟軟的棉花上。
……
*
沈珩最初其實並沒打算管翟曜,覺得他就算喝了不少酒,看狀態應該也還是有能力叫輛車或開間房的。
但他轉身往家走的腳步到後來越變越慢,最後停下身掏出手機,默默看了眼時間。
這時候應該不好打車了。
如果翟曜還沒帶夠錢,那就只能睡大街。
雖然現在治安不錯,對方惡犬似的性格和攻擊力八成也不會受委屈。
但……萬一就有個亡命徒,恰好途經此地,手上拿了麻醉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