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地冷笑道:“你也知道念舊?巴天義與你是生死之交,你怎能見危不救?”
拘魄索宋天鐸暗暗直冒冷汗,俯首道:“自今以後,屬下再不敢貪生惜命。”
谷寒香暗暗一嘆,忖道:“仰仗這種奴才坯子,怎能報大哥的血海冤仇?”思忖之際,不禁悲從中來,兩滴熱淚,奪眶而下。
拘魄索宋天鐸俯首無言,心中卻在思念她方才突然栽倒的事,原來谷寒香日間飲下那杯藥酒後,雖然先聲奪人,鎮住了陰手一魔,得以安然離去,但那劇毒浸入臟腑,並未能全部煉化,她久戰之餘,心神一弛,竟為毒力所乘。
忽聽谷寒香冷聲說道:“這洞內燈籠甚多,你快去點亮,小心在意,不要觸動了機關。”
拘魄索宋天鐸應喏一聲,舉步往內洞奔去,谷寒香微一沉吟,接著走到鍾一豪臥倒之處,蹲下身子解開他被點住的穴道。
只見鍾一豪吐出一口悠悠長氣,雙目緩緩張開,軟弱無力的朝谷寒香望去,目光之內,流露出一片感激之色。
谷寒香輕嘆一聲,道:“你已服下‘萬花宮’的保命神丹,性命可保無虞,‘陰風掌’須以純陽內功治療,我無法相助於你,你自行運功,五六日後,想來即可痊癒。”
鍾一豪口齒一動,欲言又止,接著微微將頭一點,手撐地面,意欲坐起。
谷寒香暗暗忖道:“他痴迷不悟,我不可過於關注,引起他的誤解。”
心念一轉,任他自行掙扎,提起地上的張敬安,飄身進入裡間的石室之內。
麥小明依然仰面朝天,臥倒在地上,谷寒香看他臉上奼紅未退,心知若無解藥,勢難將其救醒,於是扔下了張敬安,轉身往內洞走去。
內洞中各處門戶大開,壁上的燈籠多已被宋天鐸點亮,谷寒香打量形勢,暗忖道:“這洞中門戶如此複雜,加上重重機關,今夜若非那老叟將陰手一魔制住,自己勢必要陷身此處。”
忽聽宋天鐸的聲音傳入耳際,道:“夫人快來。”
谷寒香聽他語聲急迫,不知有何事故發生,連忙嬌軀疾射,電閃雲飄,循聲趕去。竄入左面一座門內,縱目一掃,但見男男女女,倒了一地,縱橫交錯,幾乎無落足之處。
宋天鐸立在室中,手指地面道:“巴老大倒在此地,霍大哥卻下落不明。”
谷寒香暗自驚道:“那老叟當真厲害,全洞之人,竟被他一人制住。”思忖中,躍到搜魂手巴天義身旁,翻過他的身子看,原來他的背上,捱了陰手一魔一掌,這一掌似乎手下留情,雖然依舊不輕,卻非“陰風掌”力,僅是平常的重手法而已。
拘魄索宋天鐸立在一旁,道:“陰手一魔的點穴手法自成一家,屬下試了幾處,無法解開。”
谷寒香聲色不動,一掌拍在巴天義的“神封”穴上,但見巴天義咯出一口濃痰,兩眼張了開來。
在一叟二奇中,巴天義的性子較為暴躁,鬼心眼卻是較少,谷寒香想起宋天鐸自稱是胡柏齡的舊屬的話,心腸一軟,遂由懷中取出一個硃紅葫蘆,傾出一粒藥丸,纖指一彈,投入了巴天義的口內。
搜魂手巴天義臉色大變,張口便往外吐,宋天鐸突然反手一揮,拂在他的下顎之上,道:
“夫人賜的靈丹,趕快吞下去。”
谷寒香任他做作,視若未睹,飄身躍到一名綠衣少女身畔,檢視她被點住的穴道。
那無名老叟的點穴手法極為怪異,谷寒香試了一盞熱茶的時光,才將綠衣少女的穴道解開。
這綠衣少女正是日間奉茶敬客那個,穴道一解,本能地挺身而起,一看室中情勢,駭得花容失色,疾步往門外奔去。
谷寒香冷哼一聲,道:“你最好站住,出了門外,我便取你的性命。”
那綠衣女聞言一呆,停下腳步,在門邊立著。
只見谷寒香玉掌連揮,一掌一個,轉眼之間,解開了另外三個綠衣少女,和四個青衣少年的穴道。
四個青衣少年人一醒轉,立時在地上尋找兵刃,綠衣少女等一見,也紛紛檢取自己的兵器,轉瞬間,四男四女,分別並肩而立,橫劍當胸,一副凝神待敵的樣子。
谷寒香面露薄哂,冷冷地望著他們,待得眾人站定之後,始才問道:“你們是陰手一魔的弟子,抑或僅是下人?”
她眉宇之間,閃動著一股煞氣,語言之內,流露出一種威儀,連一叟二奇這等人物,對她尚且愈來愈為怯怕,這幾名少年男女,眼看陰手一魔久不現身,恐懼之情,更是油然大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