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瞬之間,胡柏齡已抽招換式,繞到陰手一魔身後,飛起一腳直向背心踢去。
陰手一魔雙掌落空,人已戒備,知胡柏齡必有殺手,藉著身子向前傾倒之勢,突然向前移動三步,剛好把胡柏齡踢向背心的一腳讓開。
胡柏齡朗朗大笑,一提丹田真氣,身子凌空而起,踢出的右腳向下一踏,左腳緊接踢了出去。
陰手一魔避開胡柏齡一擊之後,身子一翻,疾轉過來,卻未料胡柏齡左腳竟連著踢來,一著失神,立陷危境,身子還未轉過,胡柏齡左腳已到前胸。
但他乃久經大敵之人,臨危不亂,猛一吸氣,全身忽然向後收縮了一尺五寸,胡柏齡踢來左腳,掠過前胸而過。
陰手一魔還未來得及還手,胡柏齡懸空的身子一振,右腳又隨著攻了上來。
這一招兼具了迅快、辛辣,腳尖指襲之處,又是“將臺”要穴,迫得陰手一魔又向後躍退了五尺。
胡柏齡大展神威,雙臂平伸,兩掌向下一拍,穩住了懸空的身子,左右雙腳連環向外踢出,剎那間連續踢出八腳。
這八腳猛攻,招招間不容髮,陰手一魔毫無喘息還手的機會,被迫得連跳帶躲,才算把八腳讓開。”
胡柏齡身子落著實地,微微一笑,道:“老英雄武功果是不凡,天下武林同道,能躲過我這‘飛鳳十二連環腳’的,想來恐怕沒有幾人!”
陰手一魔冷哼一聲,欺身直攻上去,雙掌連環劈出,一掌快似一掌,瞬息之間,連攻了一十八掌。
胡柏齡也被迫得向後退了七尺,才把一十八掌讓開。
雙方交手一瞬,各以絕技搶得了一輪先機快攻,迫得對方無力還手,彼此之間,仍是半斤八兩,難分勝敗。
這時,雙方已成了近身相搏之局,拳掌的變化,迅快無比,當真是招招間不容髮,著著疾如電火,剎那之間,兩人已交換了四五十招。
大殿中四個高舉碧焰燈籠的綠衣小婢,不自覺的圍了上來,分站四個方向,把兩人圍在中間。
但見兩人搏鬥愈來愈是激烈,掌指上的變化,也愈來愈快,兩條人影,在五尺方圓以內交錯旋走,疾轉如輪,難分你我,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激鬥中忽聽一聲冷哼,暴喝,那交錯的人影倏然分開。
在場之人,都為之心頭一震,只見兩人對面而立,中間相距約四五步,各自微閉雙目而立。
此等情景,一望即知,雙方都受了傷,但兩人臉色平和,似是受傷不重。
那白衣豔婦緩步向陰手一魔身側走去,櫻唇輕啟,似像說話,但聲音還未出口,忽然神情大變,縱身躍退了七尺。
她這驚駭異常的舉動,使嶗山三雄和餘亦樂同時動了疑心,鮑超大喝一聲,直向那白衣豔婦衝去。
餘亦樂為人謹慎,看那白衣豔婦不似藉機暗向胡柏齡下手的模樣,趕忙高聲叫道:“鮑兄弟,不可魯莽。”縱身一躍直飛過去。
他雖然發動較慢,但因輕功過人,去勢異常快速,反而搶到了鮑超的前面,回身攔住,接道:“盟主和人相約比武,還未分出勝敗,咱們豈可擅自出手?”
鮑超仍然氣呼呼的瞪了那白衣豔婦一眼,罵道:“這不要臉的賤貨,為了引誘咱們盟主上當,不惜披麻戴孝,假裝著死了男人,我一看她心裡就有氣。”
那白衣豔婦輕合著雙目,一任鮑超大聲責罵,不但沒有還口,連眼也不睜動一下,靜靜的站在當地,有如一座石像。
餘亦樂心思縝密,一面阻止鮑超,不讓他出手,一面仔細的向那白衣豔婦的臉上望去。
碧綠的燈光,使她原本十分嬌豔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淡青之色,疑神細看,十分可怖。
她臉上的喜怒之色,雖然無法辨看,但神情卻可辨出,只見她柳眉愁鎖,滿臉憂苦之容,微閉雙目,似是受了重傷,亦似有著重重心事,如痴如呆的站著不動,鮑超對她那般辱罵之言,她竟似渾然不聞一樣,不禁心中暗感奇怪,忖道:“此女怎的忽然變成這等神情,似是受了內傷一般,但她從未接近盟主,難道是她師父傷了她不成。”
忽然心中一動,暗道:“是啦!定然是老魔頭在暗運什麼內功,周身數尺之內,別人不能接近。”
正在忖思之間,忽聽那白衣豔婦輕輕嘆息一聲,睜開眼睛,先望了胡柏齡一眼,又把目光轉投到餘亦樂身上,微微搖頭,輕啟櫻唇說道:“完啦!”
這兩個字,說的聲音十分低弱,餘亦樂雖然在她對面而立,也無法聽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