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映霞被觸動傷心之處,熱淚滾滾奪眶而出,哭了一陣,神志漸清,拭去淚水笑道:
“我該替苗姊姊安個床鋪啦。”
苗素蘭道:“怎敢相勞妹妹,我自己來吧。”
兩人一起動手,剛剛搭好床鋪,谷寒香已緩步含笑而回。
苗素蘭迎了上去,問道:“夫人,那霍代盟主可肯破例相容賤妾嗎?”
谷寒香笑道:“他們都看在大哥份上,處處讓我一步。”
半日時光,匆匆而過,轉瞬間夜幕低垂。
谷寒香親手燒一桌豐盛菜餚,替苗素蘭洗塵接風,三女同桌,邊吃邊談,苗素蘭見多識廣,詞鋒犀利,縱論見聞,風趣橫生,聽得谷寒香、萬映霞,格格嬌笑不止。
正在興高采烈之際,忽聽一個急促的聲音起自籬外,道:“嬸嬸在嗎?”
谷寒香放下筷子道:“生兒來啦!”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萬映霞搶先奔出室門,開啟籬門。
只見一個全身勁裝,背插寶劍,腰圍軟鞭的少年,匆匆奔了進來,行色惶急的叫了一聲師妹,急步闖入客室,抱拳說道:“鍾、霍兩位代理盟主,為處置武當兩位道人之事,起了爭執,各不相讓!愈吵愈烈,嬸嬸快去一趟,再晚了恐怕兩人要打起來。”
谷寒香一顰秀眉,道:“他們現在何處?”
勁裝佩劍少年道:“現在聚義廳中,兩人親信手下都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情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嬸嬸快些去吧!”
谷寒香嘆息一聲,起身向外奔去。苗素蘭、萬映霞和那勁裝佩劍少年緊隨身後,直向聚義廳中奔去。
兩處相距,不過幾十丈遠,四人疾奔而行,眨眼即到。
但見廳中燭火輝煌,耀如白晝,正中松木臺案之所,站著鍾一豪和霍元伽,兩側群豪分列,不下百人之多,正中四個黑衣健漢,手執鬼頭刀,環圍著被繩索捆綁的道人。
只聽霍元伽大聲說道:“我要殺就殺,出了事,由我霍某擔待。”
鍾一豪冷冰冰的聲音,緊接著道:“武當派乃當今江湖實力強大的門派,兩條人命雖然不足重視,但如引起武當派大舉報復行動,事情就要難以處理,盟主即將返回,我看還是把他們押入石牢的好,等候盟主回來,由他裁決。”
霍元伽大聲咆哮道:“鍾兄也是江北道上一時雄主,為什麼這等怕事……”
鍾一豪不容他把話說完,冷笑一聲,接道:“兄弟不是怕事,只是不願替盟主和咱們‘迷蹤谷’招來煩惱。”
霍元伽道:“什麼煩惱不煩惱,分明是怕事而已,哼哼!像鍾兄這等婦人之仁,能成什麼大事。”
鍾一豪一掌擊在桌案之上,怒道:“你罵哪個?”
霍元伽道:“罵了你又怎麼樣?”
鍾一豪怒道:“霍元伽出口傷人,大概是有些活的不耐煩了!”
霍元伽舉手一舉,迎面擊去,口中怒聲喝道:“咱們試試看是哪一個活的不耐煩了。”
鍾一豪一側身讓開拳勢,反臂一掌“乘風擊浪”,拍了出去。
谷寒香已奔到大案面前,大聲說道:“別打啦!”
霍元伽左腳微一上步,右腳暗中運力,轉身一旋,讓開了鍾一豪反臂劈出的掌勢人卻欺身而上,一掌“直叩天門”,向前胸擊來。
鍾一豪已聽得谷寒香的喝聲,雙肩晃動,向後疾退了三步。
霍元伽卻裝作未聞得谷寒香喝叫之言,抬腿向前衝去。
谷寒香急聲說道:“我要你們別打了,你沒有聽到麼?”
霍元伽目光一轉,望了谷寒香一眼,放下手來,說道:“夫人幾時到了,怎麼不先要人通告一聲,我等也好迎接。”
鍾一豪冷笑一聲,道:“霍兄大概是有了耳病,聽不出夫人的喝問之聲。”
霍元伽抱拳向後退了兩步,恭恭敬敬對谷寒香道:“請夫人上坐。”
谷寒香微微一顰秀眉,望了苗素蘭一眼,滿臉茫然無措之色。
苗素蘭秀目一轉,說道:“夫人肩上好多灰塵。”舉步走了上去,借那拂拭灰塵之機,說道:“夫人請大膽上去,居中而坐,別害怕。”
谷寒香心中原無主意,聽得苗素蘭一說,心中一動,暗道:“對啊!那位置原是大哥坐的位置,我為什麼不能坐呢?”大步登臺,居中而坐。
鍾一豪當胸抱拳說:“屬下鍾一豪,拜見夫人。”他一施禮,隨他同來的江北綠林道上人物,齊齊跟著施禮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