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小販起勁兒地叫賣。
“多少錢?”小孩流著口水問道。
“你就不能快點嗎?”胖員外不滿之極地催促。
“是,老爺!”捧著如山年貨的家丁,氣喘吁吁回答。
“姐姐,這朵珠花好漂亮啊!”少女眨著亮晶晶的星眸豔羨地道。
“你不要新衣服了嗎?”衣著簡樸的少婦無可奈何地道。
我一步一步走向街道中心。
耳畔聽著普通人的點滴,驀然感到由衷的羨慕。
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要過正常人的生活。
就在我感慨不已,心靈最欠缺戒備的時候,街道上突然死寂一片,每個人都直勾勾地瞅著我。
確切地說,是在瞅著我的衣服。
那身墨綠色長袍似乎帶有不為人知的魔力,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奇變成冷酷。
狐疑變成肯定。
人群緩緩地圍上來。
一步兩步三步……
數不清有多少人,整條街道的人潮水般湧向我。
我忽然感覺喉嚨乾澀,右手習慣性探向腰畔,卻再次摸了個空。
這才想起裁決老早已不在身上。
冷汗刷地淌下。
尤其是當我看到,連孩子都亮出一柄雪白鋥亮的匕首的時候。
緊張深入骨髓。
最可怕的是,那右手握匕的姿勢。
經過最嚴格訓練的殺手,恐怕也不過如此。
我敢用腦袋擔保,那柄匕首刺入你的心臟,你絕對來不及慘叫,甚至可能連痛楚都感覺不到。
“殺!”
隨著一聲短促尖銳的號令,一柄柄寒光閃閃的兵器洋溢著嗜血光輝沒頭沒腦地劈砍而來。
最快的是鋪天蓋地的糖葫蘆。
千百枚山裡紅發出嗚嗚怪響飛旋而至。
月光下,黃橙橙的冰糖竟閃耀著可怕的烏黑銳芒。
臉容保持著鎮靜,心臟卻不爭氣地狂跳不已。
小鎮忽然變成了殺場。
糟糕的是我是唯一的靶子。
一群身經百戰殺手的必殺目標。
正對長街的一座三層小樓臨街視窗。
三支單筒望遠鏡興致勃勃地觀看著即將上演的精彩殺戮。
文及翁淡淡道:“他的內功很差,最少要十五年才能趕上我現在的水準。”
耶溪女幽幽道:“他的定力平凡,對我的‘懾魂大法’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小弟靜靜地聽著,忽然微笑道:“你們都認為他不能透過這次訓練?”
兩人同時回答:“起碼現在不能!”
小弟搖頭道:“我的觀點恰恰相反,他肯定會渡過難關的,而且是唯一一名十四歲的時候過關的人。”
兩人默然。
長街上殺戮卻剛剛開始。
漫天暗器。
滿天鋒刃。
“蓬!”
墨綠長袍倏地陀螺般狂旋起來。
所有暗器鋒刃,莫名其妙地忽然都釘在了衣服上。
衣下空空如也。
人不見。
“嗤!”一聲凜冽無比的破空響起,距離最近的一名殺手,驀然仰天摔倒。
頸部鮮血狂噴出四丈。
傷口如嬰兒小嘴般蠕動不已,每一次蠕動都伴隨著一次井噴。
他掌中的劍已赫然消失。
小樓。
文及翁動容道:“好快的反應。”
耶溪女鄭重道:“好快的身法。”
小弟輕描淡寫道:“你們注意的都不是重點,關鍵是那柄劍。”
他的聲音有點激動,呢喃地道:“任何一柄劍到了他手裡,世界都會截然不同。”
彷彿要證明小弟的話,長街霍然掀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血潮。
一道道血泉井噴半空。
猝然將熱熱鬧鬧的街道,變成了一條血染衚衕。
一道淒厲無匹的閃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掠向街尾,沿途一具具屍體指引著道路。
沒有任何多餘花招,僅僅是簡簡單單一劍。
每一劍的角度、方位、手法、勁道、都毫無二致。
劍尖刺入的方式也一模一樣。
可是,沒有一人可以躲過那一劍。
太快。
太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