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皺眉,大嚷道:“就這麼個貨色,竟然還勞動我鐵衣公子男扮女裝,大哥,你欠我一回!”
他大搖大擺地踏出房門,果然見到門外守株待兔的百里青衣和百里寒衣已將黑衣人制住,此刻他肩受重創,一大片殷紅在迅速擴散。
百里青衣笑盈盈道:“三弟容貌清秀,扮作女子比較可信。”
百里鐵衣冷哼一聲,本想道:你扮來試試,可信度一定更高。然而想到他一向尊敬的大哥扮成女子的樣子,又只好自認倒黴:“總之我是天生的勞碌命,受傷的小乞丐也交給我,扮女人的差事也交給我。”
就算他大哥生的再好,一向光明磊落,正氣凜然的青衣公子搖身一變為嬌滴滴的美嬌娘,能看麼?
百里寒衣帶著他慣常的友好笑容蹲下來:“說,是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怔怔地瞪住百里青衣:“不,不可能的,你現在明明應該在……”聲音清澈悅耳,這殺手竟是名女子!
“在嚴府是麼?你能得知嚴尋道請我赴宴,實屬不易,不過我中途離席,你卻難以預料。”百里青衣並未上前揭下她的面紗,只因面紗下是怎樣的面孔,他已瞭然於胸。
“可……”黑衣人又待發問,百里鐵衣卻已不耐煩了。他上前一掌揭開黑衣人的面紗,一張清冷如玉的面容映入眼簾,他不由得愣了愣。
擁有這樣一張臉的人,不應該是手沾血腥之人。
黑衣人心知大勢已去,苦笑:“青衣公子饒過我第一次,必定不會再饒我第二次了吧?”
那一張臉,分明就是當日絕色樓中的花魁娘子翠笙寒。
百里寒衣狐疑地看了百里青衣一眼,而後道:“姑娘,還請將派你來此的人的姓名直言相告。”
她再次苦笑:“青衣公子該知道,我這種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不會知道主顧的姓名的。”
“那麼,翠姑娘該知道僱你殺人之人是男是女,年約幾何,相貌如何了?”
翠笙寒眸中掙扎不已:“我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年約幾何,相貌如何。”
百里青衣眸色微冷:“那麼方才你在房中所使的點穴手法,是誰人所教?”
翠笙寒驚恐地瞪著他:“是……是那個人。青衣公子如何猜到?”
百里鐵衣怒道:“這女人真是多話,快快說出實話,免得受皮肉之苦。”
“鐵衣公子大可直接殺了我。”翠笙寒仰起美麗的頸子,肌膚在月光下泛著慘白的光澤。“無痕”的殺手,在執行任何一個任務時,都要抱定必死的決心。
百里青衣皺了皺眉,他並不欲殺她,也不打算對她用刑。這女子雖與芳顏醉同列“無痕”第三殺手之名,性格作風卻與芳顏醉大不相同。她所殺之人皆是貪官汙吏強盜匪徒,從未殺過無辜之人。正是瞭解了翠笙寒的背景,他上次才會放她一馬,卻不料她這一次竟敢闖上殷府來刺殺筠夫人。
百里青衣待要詳細問她,卻冷不丁聽到廂房中傳來碰撞之聲,他鷹一般迅捷地掠入房中,正瞧見筠夫人還安睡在床上,而一旁的桌上被誰用什麼東西打出一個孔來。
說時遲那時快,天外飛來一道如鶴的白影,掠了翠笙寒便飛過層層屋簷,消失在月光之中。
百里青衣轉身,百里寒衣和百里鐵衣果然都隨他進入屋中,而這正中那白影的下懷。
“青衣公子,得罪了!”遠處回飄起一聲朗笑。
“我們竟讓她……逃了?”百里鐵衣不置信地大吼。
百里青衣深思地看向窗外:“是我疏忽了。我犯了兩個錯誤。”
“哪兩個?”
“第一,不夠自信。我應當相信,沒有人能夠在我未察覺的情況下進入房中。第二,我錯估了另外那人的身份。”
“另外那人?不是那女殺手的同伴麼?”
“不,他只是個路人。”
“路人?”
“不錯。而且是一個經常‘路過’別人家裡的路人。”
百里鐵衣還在兀自莫名其妙中,百里寒衣則皺眉道:“讓他們逃走,真的沒有關係麼?”
百里青衣長指拂過桌上的孔洞,沉吟半晌,道:“留她下來,我們也問不出更多東西了。”
“大哥,你相信她剛才說的話麼?”百里鐵衣訝異。
“三弟,”百里青衣和顏悅色道:“穹教向來只與江湖上有名望的人作對,卻不殺無辜傭僕。而殷府滿門包括僕從在內皆被殺害。我相信,殷府案並非出於穹教之手。那幕後之人既然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