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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和月明進了這院子,見這院子雖比昔日的蕭家小,卻更加的精緻奢華,再看自己這一身的髒汙,也有點自慚形穢。見月尚吩咐,忙跟著靈兒下去洗漱。
紫衣看著靈兒,雙眼一紅,道:“靈兒,你過的還好嗎?”
靈兒並沒有表現的與她多親厚,只當她是個陌生人一般,很輕的一點頭,說:“還好。”她做丫頭做習慣了,在哪都無所謂好與不好。
紫衣有些怔然。靈兒不嘲諷、不踩踏,對她來說已經是罕事,如今她又表現的這麼冷漠,更讓紫衣愣怔。她叫了一聲靈兒,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話。
靈兒替紫衣準備好了熱水和乾淨的衣服,說:“只怕這是最後一次,以後這些活,得自己動手了。”她的語氣很淡漠,紫衣明知道靈兒並沒什麼取笑之意,可是與從前相比,仍然覺得十分委屈。
這種落差,雖然事實就在面前這麼擺著,可她就是不能接受。
靈兒並不多說什麼,微微一點頭就退了出去。
紫衣一直站在浴桶邊緣,看著那溫熱的清水發愣。最後一次,最後一次,這四個字就像四根刺,扎進了眼睛裡,淚肆意的嘩嘩的流,卻投鼠忌器,怎麼也不敢往外拔。
她狠狠的咬著唇,心裡只剩下了一個信念:她不服,她不甘心,她不會就這樣憑月尚驅使,她也不會做一輩子月尚的丫頭,她更不會甘心就這樣沉淪下去。
可是怎麼改變現在的處境,紫衣一片茫然。也許,只有臥薪嚐膽苦守三年,等蕭律人回來……
月尚閒閒的喝著茶,見紫衣和月明梳洗過後進來,嘴角露出一抹笑,放下茶碗,道:“進來吧。”那架勢,十足的是這院裡的女主人,比當年的紫衣有過之而無不及。
紫衣低頭,總覺得身心恍惚。明明昨天她還是蕭府的少夫人,呼風喚雨,好不威風,怎麼一夜之間蕭家敗落,家破人亡,她就成了奴婢了呢?
月尚道:“一會我叫人去把你們兩個的賣身契做好,你們沒意見吧?”
紫衣不語,月明代她回答:“沒意見。”
月尚又道:“既是重新進府,就得按照府裡的規矩,把從前什麼月明什麼紫衣這樣俗濫的名字改了。”
一定要改,堅決要改,必然要改。
一是為了打壓這兩個人的自尊。非要將她二人踩入腳底不可,等她們渾身都是泥的時候,就沒有了洗涮的信心,到那時給她們甜頭,她們都不知道接了。
二是不想讓過去的記憶如影隨形的跟著她。月尚這個名字就是紫衣在她初進府時給起的名。不管她最初姓什麼,叫什麼,統統無視,只按照紫衣的喜好賜了名。如今也讓紫衣嚐嚐這是一種什麼滋味。
三來,少爺總有回來的一日,就是要讓他見著了人,也記不起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曾經的妻。就算記起來了,可是那樣一個卑微的婢女,他也不會再有興趣要她。
月尚看一眼紫衣,道:“你年紀較長,看起來也還成熟穩重,就叫你重兒吧。月明,你從今以後也不能叫這個名字了,就叫輕兒吧。”
紫衣含羞忍辱,和月明同時給月尚見禮:“謝夫人賜名。”
月尚並不糾正。這會院子裡沒別人,就她一個主子,讓她們叫她一聲夫人並不為過。
紫衣和月明在這裡住了下來。
的確得到了預想中的安寧和安定。不會一日三餐的沒有著落,也不用為今夜在哪休息而發愁,更不用害怕外面的蛇蟲鼠蟻的騷擾,也不用害怕地痞閒漢們的威脅了。
但是,惡夢才剛剛開始而已。
月尚是典型的喜怒無常,上一刻還好好的,晴空萬里,笑意嫣然,下一刻就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發起脾氣的時候不需要任何理由,舉手就打,抬腿就踹,手邊有什麼東西都隨手劃拉著不管輕重的朝人身上擲去。
甚至連錯都不挑,就是由著她的性子來。
才一個月,紫衣和月明不堪折磨,雖然比來時稍胖了些,可是精神卻更加萎靡不振,像是生了場大病般總是懨懨的。
一大早,紫衣和月明、靈兒三人早早的起來就候在了月尚門外。昨天她說過今天要出門的。
三人到現在也琢磨不透她的稟性,怕她起的早,又怕她起的晚,索性才過四更就在門外候著。
屋裡卻一直沒動靜。
紫衣和月明面面相覷,看靈兒時,卻眯著眼,如同老僧入定。自從紫衣和月明一來,靈兒的待遇倒是提高了些,捱打的次數少了,可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