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給他這個監國的太子一個大個的燙手山芋。
也就是說將他這個太子架到了峰口浪尖,都等著這通大火過後再加些小火,勢必要讓他好看。
不燒脫一身皮,也要燒得一身焦。
星移只是淡淡的笑笑,並不辯解。
慕延珏起身,道:“其實你不求我,我也不會讓你去送死的。”
沒等星移反映過來,慕延珏已經出了門。星移忙道:“恭送太子殿下。”
這回倒是真心真意,滿是恭敬。他終於走了,把這一畝三分地留給了自己。星移支撐著,在天懸地轉中摸到床鋪,整個人就一頭栽了下去。
身下是軟軟的被褥,星移還是覺得渾身痠疼,就彷彿受了刑罰,被誰打過了一樣。閉上眼,只覺得頭頂似乎蓋住了一塊大石頭,連眼皮都睜不開。
光線或明或暗,淡淡的陰沉籠罩了星移。
歐陽大婚在即,慕延珏帶著宮玉瑩過府去祝賀。
星移一早起來,在院子裡走了走,呼吸著新鮮空氣。天藍的叫人心癢癢,恨不得撲身上去,一直浸在它的懷中。
頭暈的症狀減輕了,不知道是御醫開的藥起了作用,還是這幾天慕延珏對她的不聞不問,不理不睬,讓她終於可以卸下心防睡個好覺的緣故。
聽著宮女們坐在某一處談天,星移只是笑笑。只有看見她們,她才覺得這是個人間。有她們在,才有那種私下裡的親密、友好、溫暖、瑣碎以及對美好的嚮往。
就好像兒時的小朋友,躲在自以為私密的空間,喁喁交談,說著自以為再秘密不過的秘密。
歐陽老王爺的府裡一派熱鬧。
不只是要迎娶新娘子的喜氣熱鬧,還有歐陽老王爺責令闔府的人找尋著歐陽的憤怒的熱鬧。
慕延珏一進去,就看見內院裡跪了一片的奴才。
歐陽老王爺氣的鬍子都立起來了,指著這一群人怒喝:“沒用的奴才,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蹤影不見?居然沒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哪?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
奴才們不敢辯解,可是沒一個人能站出來,說看見了歐陽公子。
歐陽老王爺罵了一圈,還是不解氣。馬上要迎親,新郎倌卻找不見了,這親還怎麼娶?若是不娶,皇上那怎麼交待?這不是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了嗎?還有梅御史那邊,人家就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卻在娶親時遇上這樣的人家……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踱了兩步,歐陽老王爺伸手一指跪在眼前的管家:“你,趕緊給我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這逆子給我找出來。”
管家苦著臉,只得應承著退下,王妃在一邊扶著歐陽老王爺:“王爺,您還是消消氣吧,說不定只是他一時氣悶,出去轉轉,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
這話不說不要緊,越說老王爺越生氣,接過王妃遞過來的茶碗,噹啷一聲就擲到地上,氣哼哼的道:“都杵在這做什麼?嫌不夠丟人哪,都給我滾。”
雖說不是當著王妃的面罵的,可是王妃也紅了臉,想要發作,終是礙著人。院子裡的人們呼拉一下退了出去,再不敢待在這。
老王爺氣哼哼的坐下,心裡邊卻知道,這局面,只怕是沒法挽回了。
這個兒子,一直跟他不親。這麼多年,回王府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他對這兒子有歉疚,所以任憑他在外面為所欲為。
可是這親事,卻不只是王妃非要插手的事了。
一早就逼著打著罵著,將兒子拘回了王府。只想著逼他把梅大小姐迎娶回來,以後的日子以後再說。兩個人慢慢的熬,終歸有些感情。
他現在終是年輕,想事想的太簡單,娶妻又不是把他就此拴死了,將來遇上可心知意的,隨他納為側妃,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是了。就是梅大小姐,嫁進來原本就是高攀,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怕他鬧起來,不可收拾,所有歐陽身邊的人都是自己派的,他的親信一個都沒讓帶進來。看他不吵中鬧的,還以為他終歸是屈服了。
可是還是沒看住。看來,他是鐵了心要違逆自己這個爹了。
慕延珏帶著宮玉瑩就站在院門口,兩人互視一眼,覺得這個時候進去,實在是不太方便。按說他來王爺府,早有人報進去了,可是一來慕延珏早就叫小公公閉嘴,歐陽家的家僕上前又沒待說話,就被歐陽老王爺一頓罵給轟了回來,是以沒人注意到他。
倒是王妃,又難堪又尷尬,只好四下望著,裝著沒聽見老王爺發火,掩飾心裡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