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紫衣上著淡妝,眼皮紅紅的,看上去有些腫。眼瞼上有抹陰影,不知道是不是燈太昏暗的緣故。淚麼,她倒真沒看見。
不記得在哪看過,說人哭有三種:有淚有聲謂之哭,有淚無聲為之泣,無淚無聲為之號。這慈悲心腸的少夫人,怎麼看也是有聲無淚……
她就是為了來告訴自己她有喜了吧。
呵,可真湊巧呢。這新納的小妾頭一天和主子圓房,正經嫡妻就有了喜。早知如此,她是不是就不會把自家相公推到別的女人懷裡了?
和她說實話,她不信。如今又哭天抹淚的跑到這邊來無聲的向她示威讓她把相公還回去……不過她這樣做,的確是押對了寶。星移最恨不得離間他人夫妻感情的第三者,更何況她還是個貌似處在弱勢的孕婦。
星移動了動,眼光瞥向玉林。這屋裡圍了一群人,她認識的只有玉林,朝著她說:“你扶我起來。”
玉林忙將星移扶起來,替她墊上靠枕,又替她將頭髮散散的挽在腦後。蒼白的星移卻有著異樣脆弱的風情,讓屋裡的人一時都挪不開眼。
星移朝著紫衣點了點頭,說:“星移非常感謝少夫人的關懷,我不是什麼大病,過幾天就好了。少夫人身懷有孕,還是不要走動的好。如今我正病著,可千萬別將病氣過到您身上……”
她這一說,月尚立即道:“少夫人,蘇姨娘說得有道理,奴婢聽說前三個月胎兒未穩,是很容易出各種各樣的狀況的,您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
紫衣便站起來,說:“也好,妹妹,你就好好將養,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叫丫頭來知心院裡回我。”
星移點頭表示感謝。
紫衣走了兩步卻又回來了,牽起月尚的手,笑道:“瞧我這記性,忘了給姨娘引見了,這是月尚,你也熟悉,從今兒起她就是你的妹妹,以後咱們姐妹三個一起服侍少爺。你這幾天病著,就別操心別的事,少爺那邊有月尚呢。”
月尚嬌怯怯的行了半禮,說:“姨娘在上,奴婢有禮了。”
星移笑笑,說:“恭喜。”說的是真心話。己之砒霜,於他人來說說不定就是蜜糖。看那月尚一臉含蓄的表情,顯然是有些矯枉過正了。越是在意,越是表現的漫不經心,甚至沒有一點歡喜。
可是那種無所求的樣子,不是她臉上那種嚴絲合縫不帶一點光線的樣子。
星移說不出來的悲傷。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這個時代以至於她所來的那個時代,很多女子對感情的無知。
什麼是愛?又什麼是婚姻?沒人去較真。很多任性的行為他們都用愛當藉口。
月尚或許會覺得,一個通房丫頭,就是她光明的開始,可是對於星移自己,妾,不過是苦難的未知的開端。
她不瞭解蕭律人,她也沒有把握投入到一個妾的身份中和他以及他的妻妾們共處,她更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會不會改變痛恨的初衷,或者,索性就執拗的選擇玉碎。
她的悲傷取悅了紫衣和月尚,因此很仁慈的將寂寞的空間留給了星移。門關上,腳步聲退去,星移還靠坐著,眼神迷茫,憂傷而悽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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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36、夜探(二)
紫衣出了門,臉上便沒有了一絲表情。夜色是她的掩護,眾人分別走在她的前、後,打著燈籠,小心翼翼的,眼睛只瞅著地面,唯恐有突出的石塊絆倒她。
知秋院到了,紫衣下意識的撫了撫額頭,整了整衣衫,這才進了房。蕭律人坐在燈下,飯才吃了一半。紫衣掃了一眼,明明都是他愛吃的菜,他卻都沒怎麼動,沒胃口嗎?
過來行禮,將外衣交給月明,紫衣對蕭律人道:“相公,蘇姨娘已經醒了,妾身看沒什麼大礙了,再將養幾天就會痊癒。”
蕭律人嗯一聲,將碗裡剩的小半碗飯胡亂的扒進嘴裡,輕放碗筷,這才說:“蘇姨娘那裡,你不必多費心了。”說時看一眼她的腹部,儘量輕柔的說:“你自己的身體,要多注意。”
紫衣微微羞赧的低頭,說:“妾身曉得。”
再抬頭時,卻見蕭律人已經站起身,紫衣便也站起來,問:“相公,你這是要去書房嗎?”
蕭律人道:“是,鋪子裡新送來的帳目,有點問題,我去看看。”
紫衣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