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都離開了安息的巢穴,逃往滿是繁星的夜空。
番外 末之戀
“有時候在一念之差犯下的錯,會給你的一生打下烙印。”
這句話我深有體會。
在十七歲那年,我犯下了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那年年輕氣盛,因小事與人發生爭執後大打出手,最後失手打死了人,法院判我過失殺人成立,因我未成年,只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運氣更壞的是,從那年開始,國家恢復了古代的一些刑法,其中一項就是刺字,所以當三年後我重新走入社會時,右臉的顴骨處被刺了一個“殺”字,代表我曾是一名殺人犯。
我出獄後,滿心歡喜地以為要開始新的生活,回到家卻看到父母冷冰冰的臉孔。
“爸、媽,我回來了!”與他們冷漠的眼神相撞,我的聲音小了一些,重獲自由的欣喜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爸爸和媽媽都沒有說話,好像沒聽到似地,爸爸按著手中的遙控器,對著電視正在講相聲的演員傻笑著,媽媽則繼續洗衣服,彷彿我是隱形的。
我的心涼了,在我入獄後,他們沒有來看過我一次,每每看到獄友的家人來探望他們、鼓勵他們,而我卻形隻影單,心裡就非常難受,但我不怪我的父母,也討厭著讓他們失望的自己,我原以為我回家後,他們會接受我,原諒我以前因年輕犯下的過錯,可現在看來,我錯了。
我寞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放下衣物,走到洗手間瘋狂地用水沖洗著我的頭、我的臉。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抬起頭,看著鏡中滿臉是水的我,看著右臉顴骨處的那個“殺”字,我想哭,卻哭不出來。
我知道自己不能永遠地躲在這裡,我深吸了口氣,擦乾頭臉,走出洗手間,當我走到客廳前,隱約聽到爸媽在講話,我停了下來,想聽聽他們在講什麼。
“他還有臉回來?從他被抓走的那一刻,我就當沒生過這樣的兒子!!”爸爸在咆哮。
“你輕點兒,被他聽到怎麼辦?”媽媽壓低著聲音,她對我的懼怕多過憐惜。
“聽到?聽到又怎麼樣?!他有本事也把我殺了!!”爸爸加大了聲音。
“哎,怎麼生了這樣的孩子?真是沒臉見人了。”媽媽長嘆了口氣。
我的心跌回了谷底,沉入了深海,扭頭奔出了這個已經不再屬於我的屋子。
轟隆——
屋外雷聲大作,豆大的雨點從烏雲密佈的天空如篩子一般傾洩而下,砸在我的身上,砸進我的心中,又冰又痛。
天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哈哈!這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言,謊言中的NO。1!!我大笑著,視線模糊了,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我的淚水。
我狂奔在街上,也不知道要去哪裡,還能去哪裡,突然,腳下被一塊石頭絆住,摔到了一個水坑中。
泥水濺了我一身,我看著水坑中狼狽不堪的自己,看著在雨點的漣漪中盪漾的自己的倒影,看著右臉顴骨的那個“殺”字,我發瘋似地去抓它,它就是我恥辱的象徵,是我一生都要揹負的罪孽!
可不管我怎麼抓、撓、搓,“殺”字就像刺入我肌膚,刻入我骨頭的烙印,怎麼也抹不去,直到我的右臉紅了一大片,鑽心的痛直襲全身,我才停手,那時我清楚地明白了,我的一生都將被釘在了“殺人犯”的恥辱柱上,再也翻不了身了。
就這樣,我被家人、被以前的朋友、被社會拒絕了,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所有人都不願意和我多說一句話,沒有人願意再給一個殺人犯改過自新的機會。父母以我為恥,以前的朋友見我避之不及,走在街上,所有人見了我都躲得遠遠的,好像我有什麼急性傳染病,一旦染上就無藥可救,不,或許在他們眼中,我就是病毒!
我開始自暴自棄,浪跡於街頭巷尾,開始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我似乎想用這樣的方法接受加在我身上的枷鎖。我打架、搶劫、偷盜、敲詐,我不在乎再被關一次,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夠看到明天的太陽,當我以為自己成為社會的敗類,苟活於世的時候,她出現了。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我人生轉折點的那天。
那天很冷,風很大,人們裹著衣服快步往家的方向趕,想快點回到溫暖的小屋,只有我蹲坐在街邊,眯著眼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
我在尋找新的獵物。
就在我百無聊奈的時候,一名長相俊秀、身材修長的男子進入我的眼簾,他走進一個偏僻的小巷,對我來說正是一個非常好的覓食地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