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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又誰死了?

蘭君垣搖搖頭,沒有答應風少羽的提議。

瘟疫的主流雖然過了,但是尾風還在掃,入夜的時候城裡就會陷入無邊的沉寂。

死人的人家很多,所以沉寂卻不會黑暗,很多院子裡點著長明燈,想給離去的人們照亮一個好的前路,讓他們在黃泉路上不至於迷失方向。

張嶽敬的靈堂搭建在週二租來的小院子裡,張先生一生為醫兢兢業業,為人老實巴交,最後卻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好人的結局總是領人不生唏噓。

且他的徒弟為他點亮的長明燈也不比別人的明亮,只能說在芸芸眾生中,他無論做了什麼好事,死後都是一盞油燈,一個瓦盆,幾個花圈幾柱香,沒有一點特殊。

蘭君垣伴著月光來到停屍體的院子,他觀察了一會形勢,守靈的陶省三低頭一直哭,根本沒心思管別的事,除了他院子裡再沒什麼人,於是他一躍從屋頂跳到地上,落地無聲。

院子就是普通的院落,只有兩間房,他很容易就看到了林孝珏,她在角落裡的一間房,今天她換下了那抹綠色,穿了一身白裙,這是他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她穿其他顏色的衣服,是對死者的尊敬。

她安靜的坐在書案前寫著什麼,低著頭十分認真,認真的女子是十分迷人的,會給人一種莫名的恬靜感。

蘭君垣走到窗前輕聲的喚她:“怎麼還沒安寢?”

“你來了?”林孝珏抬起頭,神色不變,彷彿他的突然到訪是相約而至一樣。

見到他她怎麼不驚訝呢?不過他喜歡這樣的平淡,就像她在冷家莊喚他君垣一樣,隨心喊出來的。毫無準備,好像他們是這世上非常親密的人,他喜歡這親密,可自那之後就再沒有過了。

“我來給先生上柱香,一會就走。”蘭君垣看著林孝玨微彎的眼睛,聲音更加淡了,像有什麼東西要融化一樣。

林孝珏朝他點點頭。然後低下頭又去書寫。再沒理他。

就沒了?蘭君垣剛剛熱絡的心莫名的難過起來。

有時候他想她對他是與眾不同的,可更多的時候她對他都是無事不理,有事才會相求。

方才和冷家的事情。是不是他想多了?

到底對他是沒旁的心思的,不然她怎麼不找他幫忙去給張嶽敬報仇?

蘭君垣失落的轉身,他即將離開這裡,以後怕再沒機會相見。那不如就此別了吧,他將一個東西拿在手機。猶豫了幾次,還是沒有無聲的放在窗臺上。

給張嶽敬上香,陶省三是必須能看見的,對於這個陌生男子。陶省三不認識。

“公子是……”他不著痕跡的打量他,好俊美儒雅的公子。

蘭君垣對他的目光熟視無睹,他此刻沒心情應酬。跟陶省三謊報了個和張嶽敬的關係:“故友,上柱香。”說著拿起一柱香拜了三拜就走了。

“好奇怪。怎麼有人這麼晚來拜祭師父呢?還是師傅的故友?沒見過啊。”蘭君垣走後,陶省三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背影不解的搖頭,剛好這一幕被打水的週一看見了,週一想了想,放下銅盆去追蘭君垣。

“公子,公子……等等。”出了門,蘭君垣的步子極快,不過好在他有心事,沒用輕功,不然肯定追不上。

週一看前面的人停下來,還回頭等她那你加快了步伐。

“公子是不是有心事?”她追上來,停在蘭君垣面前,氣喘吁吁問道。

蘭君垣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個丫鬟,她腫著眼睛,顯然是哭了很久的樣子,但此時又露著兩顆虎牙,這附和她與人交談時的樣子。

平時她就這樣,做什麼都一副笑呵呵的樣子,好像沒什麼心眼,但是她確實第一個發現他對她家小姐有想法的人。古怪的小姐才能有這麼古怪的丫鬟。

蘭君垣搖搖頭:“我只是想,小姐好像在生我的氣,從義診的時候就開始了,可我不知道為什麼。”

他一個二十多少的男人,因為猜測一個姑娘的心而煩惱,長這麼大,蘭君垣第一次覺得自己優柔寡斷。

“小姐怎麼會生公子的氣?”週一回想似的搖頭:“小姐對公子可不同其他人,我跟在小姐身邊這麼久,小姐的行為常常是讓人難以意料的。”其實就是性格怪異,可是當著外人的面,她不好直說,週一心中吐槽自家小姐。

接著她又道:“如果公子非認為小姐是生氣的話,可能是小姐覺得您是自己人,故而相處之道不與別人相同。”

如果這話是少羽說的,他可能認為是安慰,可這話是小姐最親近的丫鬟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