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秋雨的病越發好了,她不會不穿衣服往外跑,也認得丫鬟小桃,就是特別怕那個給她治病的女大夫,林孝珏從林府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重新配了藥,小桃說她們家小姐身子太虛,讓給補補,林孝珏沒敢大補,只去了些苦寒的藥,加了一味黨參,黨參補氣,比人參要溫和的多。
調好了藥,就聽樓下的大門咚咚響,好像有人在砸門。
不多時門外就傳來了哭罵聲。
“冷四娘,你這個沒人性的畜牲,自己的親弟弟你都不肯放過,沒人性的狗東西,今天我非打死你,替天除了你這個活該。”
四孃的弟弟,莫非是冷家那位小少爺掛了?林孝珏算了算時間,那孩子死了正好對時間。
冷老爺視財如命,不肯花銀子為孩子治病,現在是要遷怒與別人見死不救,當真霸道不講道理。
林孝珏現在視窗冷眼觀著樓下的動靜。
這麼大的動靜,整個樓都不能消停,其他人能躲在屋子裡趴窗偷看,冷四娘則不能坐以待斃。
早晚要有這一回決裂,宜早不宜晚,她讓僕人扶她下樓。
當僕人開啟大門的剎那,舉著棒子叫門的冷家小廝突然愣住了,他看到了站的端正的冷四娘。
他身後的冷老爺也帶些驚訝,女兒被他折斷了雙手,還灌了啞藥,這才不久的事,怎麼氣色這麼好?
“讓你的人出來,尤其是那個女大夫,我到要看看她是怎樣的鐵石心腸,能夠見死不救。”
冷四娘淡然一笑:“我的人都沒有去你府上應診,何來見死不救之說?”
不亢不卑。她語氣流利,就想那日他給她灌毒藥之前一樣,句句帶著不馴服。
冷老爺睜大了眼睛:“你……你怎麼能說話?”
冷四娘傲然笑道:“因為我的人醫術高明,別說一個小孩子的內傷病,就是不知名的毒藥,她也解得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果是別人告訴他的他肯定不信。但現冷四娘好好的站在這,還有什麼不相信這樓裡真的有神醫?
這樣的神醫卻不救治他的寶貝兒子。
冷老爺聽著女兒故意氣他,怒紅了眼睛。
“你們見死不救是吧?今天我就平了這個樓。讓你們給我兒子陪葬。”他說著一揮手,身後就有四十幾個家丁抄著傢伙要打人。
“住手。”有人已經砸破了大門,冷四娘在僕人的掩護下後退喊道:“我有這樓的房地契,這樓還是御筆親封的孝女樓。你們就不怕我告官?”
如果她有這點魄力就不會委屈樓裡這麼多年了。
冷老爺自認為了解這個女兒,刀子嘴豆腐心。他吃定她了,罵道:“我是你老子,哪個敢管我管教不孝女。”
“你折我雙手,灌我毒藥。如今傷痕猶在,別怪我對薄公堂時不念父女之情。”誰還當這樣的人是老子,冷四娘聲音不帶感情。
“你連弟弟都不救。一個小畜生,你還有什麼人情。今天我就打死你。”冷老爺沒聽出來,還仗著身份要教訓人。
父女二人翻了臉,院裡亂糟糟起來,冷老爺好似豁出去的樣子,拿著棒子追著打四娘。四娘躲閃不及,被她打中肩膀兩次。
現在冷老爺失了心智,怕真的傷害四娘,樓上的林孝珏看她咧嘴,一定很疼,她摸起桌上的筷子,照著冷老爺的手腕就射過去。
本來應該打的很準的,沒想到突然又有一對家丁模樣的人從外面闖進來,大門壞了,誰來都不費勁。
那些人的到來分散了冷老爺的注意力,他本來應該前進的,卻回頭後退了,筷子躲過他,落在他身後的地方,悄無聲息,被人忽略。
“什麼人?”冷老爺正教訓女兒出氣呢,冷不丁被一群人打斷,以為是女兒結識的那些江湖人,防備又沒好氣的問道。
新來的那對人中閃出一個穿著灰色長裰的中年男子。
男子眼睛透著精明,氣度威嚴,他抬抬手朝冷老爺道:“在下是林府的管事,前來接我家小姐回家的?”
“林府?哪個林府?”這樓裡誰進誰出都是冷四娘在打理,冷老爺並不清楚裡面都住了什麼人。
京城管事語氣很客氣:“就是無錫林,我們家二老爺是在吏部做官的。”但是怎麼聽都有些炫耀的成分在裡面。
冷老爺一下子就想起了護城河邊的那個林府,府裡的三老爺不務正業沒什麼能耐,但是那家裡的二爺卻是了不得的人物,莫說他學問好,中過探花,娶了兩門好親,個個都是京城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