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施行醫手傷未愈,家人不讓他出門,在屋子裡呆的煩悶,坐也不舒服,站也不得勁兒,心像長草了一樣,最後翹著腿斜躺在床上,讓丫鬟給他唱曲,閉眼聽著,忽然有雜聲亂入,細聽這下是院門口的下人在交頭接耳。
“停。”揮揮手讓丫鬟下去,坐起來叫來一個小廝。
“外面什麼聲音這麼吵鬧?”
何天歸走到他前面恭恭敬敬一禮:“回二少爺,好似是家裡什麼人回來了,聽人說是七老爺。”
“七爺爺?”
少施行醫耷拉著的腳去找鞋子。
“我去看看七爺爺。”
何天歸忙攔住他:“二少爺,七老爺剛回來,這時候怕是已經休息了,您去反而打擾了他。”
少施行醫從前要幹什麼,小廝都是點頭哈腰跟著去,還第一次有下人給他意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抬起頭來仔細端詳他一下,大高個,五官端正,唯一的缺點是眼睛眉毛太淡,沒那麼精神。
少施行醫問道:“你還挺激靈的,叫什麼來著?”
何天歸答的小心:“何天歸,天下的天,迴歸的歸。”
少施行醫聽了一愣,繼而哈哈大笑:“天歸,天龜,這爹孃怎麼會給你取這樣的名字,難聽死了。”
何天歸沒想到這麼大戶人家的少爺會取笑他的名字,心下里羞憤大作,但面上聲色不動,笑道:“還請少爺給小的賜名。”
少施行醫哪會取什麼名字,翻翻白眼看見了桌子。
“你就叫桌子吧。”
何天歸忙跪地道謝。
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麼變成了物件,路遙在裡間將二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立即坐立不安起來,一直以來她都在擔心一件事,小結巴會醫術,她卻從未將此事告訴任何一人,一旦哪天少施家的人知道了,首當其衝被懷疑的就會是她。
而今越是擔心什麼越來什麼,少施七老爺不就是施嵐雲。在無錫誰人沒聽過他的大名。他是清楚小結巴的底細的,她的事再也瞞不住了。
路遙這邊正擔心著,那邊突然聽到外面的一陣陣笑聲。這何天歸講了院子裡的趣事,給少施行醫逗得笑逐顏開。
還有這麼一個奸人在身邊,她當時真的不該害死週一,投奔少施行醫這個草包。
無奈後悔已晚。又聽見草包在叫她。“路遙,你過來。”
跟小結巴的時候。雖然她是丫鬟,但重活從來不做,如今連個通房丫頭的名號都拿不到,卻要黑日白夜裡伺候人。
路遙眼裡滲出點點溼意。忙擦了擦起身出去。
到了正屋問二少爺何事,少施名醫讓她揉肩,她胳膊都已酸的抬不起。卻也不得不聽他吩咐。
走到床邊側身揉著他的肩膀,側臉正對著何天歸。路遙忙收回視線低下頭。認真捏著少施行醫的肉。
何天歸半跪著,看這個昔日嬌豔貌美的小女子眼底都是疲憊,眼裡閃過一絲冷笑一轉即逝,對少施行醫道:“現在家主,大少爺,還有小姐都在賢王府,賢王郡主病的很詭異,大家醫治不得,今日賢王要請那位神醫小姐來。”
若是少施晚晴跟小結巴對上,就一下子知道她的底細了,路遙臉色更加煞白,頭低的更低。
少施名醫道:“難怪這幾日都見不到大哥,原來是去了賢王府。”說著說著目光突然變得狠厲:“什麼神醫小姐,她曾詆譭我少施家,咱家就是不知道她是誰,不然非要給他碎屍萬段不可。”
何天歸眼珠轉了轉,道:“二少爺,我聽到一件奇怪的事,早上表小姐被林大人接了回去,大少爺那邊的訊息是賢王要請的人就是表小姐。”
少施名醫身子向前一傾,厲聲道:“你說什麼?孝瑜嗎?”
路遙手中一空,咬著唇看向何天歸<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何天歸嘴角喊著一絲別人看不出的笑意,低聲道:“小的卻猜想,表小姐若是神醫小姐,怎麼也不會與咱們少施家為敵,賢王怕是誤會了。”
可誤會也要有個緣由。”
少施行醫心道:“怎麼就誤會到表妹頭上去了?”
他讓路遙給他穿鞋子,就要去找父母問清楚。
何天歸忙道:“少爺,您身邊這位姐姐不就是林府來的嗎?或許她知道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