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心裡道了一句:“保重。”又低頭去夾菜。
一頓早飯三人吃的不算歡喜,但也抵餓了。
剩下的就是往外搬東西,她們來時空空,走時東西也不多,每人幾套衣服,還有林孝珏的手稿信札。
信有一半是無錫寄來的,陵南知道那是小姐跟三太太通的信,她們一直保持著聯絡,三太太快要生了,還有一半來自南邊很多地方,但都出於一個人的手筆,他的最後一封是從湘西寄來的,半個月前。
陵南又檢查一遍書箱,確定什麼都沒拉下,又問了正在系包袱的自家小姐一句:“小姐,咱們搬去哪啊?以後三太太給咱們寫信,去哪裡收呢?”
“我已經早告訴,她們了,不用擔心。”
小姐在到林家時就在計劃著離開,應該是早有打算的,陵南也就不再問了,將箱蓋子一扣,出去叫人來幫忙。
林孝珏打好包袱,走到窗前看看外面朝陽正好,再看向兩邊廂房,周氏的丫鬟婆子最後就是在這裡送走她們的主人的。
她又走到廳門口,把門推開,冷冽但非常明媚的陽光頓時投進來,照的門口的空地閃出了門檻的影子。當年周氏自縊,林家沒人管,棺材就停在這光影裡,夢裡那個弟弟也是在這個地方出生的。
林孝珏揹著門跪下去,小週四正從屋裡走出來。肩膀上還扛著一個小包袱,見小姐跪在門口,她忙小跑著過來,也跪了下去。
背後的冷風吹得人脊骨冰冷,林孝珏和週四的頭髮和衣衫都給吹起來了,但兩人不為所動。林孝珏給光影磕了一個頭,道:“您生林孝珏*。最後換成了我。雖我也是無辜,但終究是鳩佔鵲巢,這裡謝您生育之恩。無以為報,只能待殺盡仇人,替您血洗沉冤,才算我仁義。我知道人死之後,什麼都沒有。但還是希望,您地下有知,能目睹那一天。”
說著又磕了兩個頭,週四聽她話語很是蹊蹺。轉著眼珠,也陪了三個頭。
磕完頭站起,搬東西的下人就來了。
林孝珏回頭一看。林世澤竟然也來了。
她和週四給下人讓出地方,跟在人後的陵南則請林世澤也進屋。
林世澤在臺階上停住。看著測站在門口的林孝珏,女兒一改往日高調的性子,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裙,在冬日的陽光下看起來有點冷,就像她的人一樣,冰冷無情<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但人還是那麼出挑好看。
林世澤心中揪起,搖搖頭:“我不進去了,在這裡等你們。”聲音有他自己能聽到的顫抖。
林孝珏見林世澤是來給她們送行的,想想少施名醫今日要成親,他卻一點動作都沒有,看來是要跟少施家徹底決裂了,畢竟少施名醫要娶的人是她,林世澤拿了人家的分紅,他一走,他就是騙婚了,指不定要如何撕扯呢。
但這些都不用她想了,林世澤如果這時候還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還想擺弄他,那他這官也就做到頭了。
這是她心裡願意見到的結果,還好他最後沒有出賣她,不然……
她不想對不起“林孝珏”,“林孝珏”心裡還有他這個爹。
林孝珏擺擺手示意陵南和週四去裡面看著東西,自己則邁出房門。
“大人,您今日,不忙啊?”
她笑站在他面前,微微仰頭,語帶輕快,少了往日的挖苦,就像在跟鄰居打招呼。
林世澤想起她們一直以來的相處,矛盾不斷,很少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他有些後悔,早知道結果是這樣,他應該會好好對她,起碼不會利用她,但說什麼都晚了,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人生還是如此,這就是命吧。
他也笑了,拍拍林孝珏的肩膀:“這下走了,終於,我不能左右你了。”
林孝珏笑著點頭:“是。”
這時搬東西的下人從屋裡走出來,兩個人站在門口礙事,趕緊給讓出一個地方,然後兩個人就站在臺階上看著四個下人陸續出去,都沒有說話。
等下人走遠了,陵南和週四每人也扛著小包袱出來了,陵南扛兩個,林孝珏見了接過一個道:“給我吧。”然後看向林世澤:“大人,告辭了。”深深一鞠躬,不是往日的敷衍屈膝。
林世澤眉頭一緊,眼眶發熱,他攥了攥拳頭,欲言又止。
兩個丫鬟又給他行禮,然後三個人站成一排,都露出燦爛的笑,對他擺擺手,就下了臺階。
林世澤目光鎖定三人中間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