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前廳,方景隆方君候方顏夕都在等林孝珏。
還有一個滿臉皺紋一頭白髮的老和尚,老和尚旁邊還跟著一個眉心帶著硃砂的小和尚。
下人抬林孝珏而來,將林孝珏扶到首位上坐好。
她笑對站起等著她打招呼的幾位客人,道:“幾位坐。”
玄苦大師被方景隆讓到客位最最貴的左上,道:“大師先請。”
玄苦大師阿彌陀佛一聲:“國公也坐吧。”便坐了下去。
沒等方景隆方君侯和方顏夕三人落座,林孝珏先道:“方家三位也坐吧,雖我瞧你們幾個,就覺得噁心,可畢竟讓到屋裡了,也不能讓你們站著,都坐吧。”
方家本都要落座的三人:“……”
這是坐還是不坐呢?憋的面紅耳赤。
玄苦大師雙手合十道了句:“阿彌陀佛。”
示意三人坐下,方家三人這才忍辱負重的主次一次排開坐下來。
他們落座之後,林孝珏看向玄苦大師身後的年輕和尚,道:“小師傅也來了?好久不見。”
那小和尚正是覺遠。
覺遠從未被人這麼打招呼過,平日裡的善男信女都叫他一聲師傅,很是尊敬,這個有點像很談得來的朋友。
他粉白的臉稍有些紅潤,唱了句阿彌陀佛,道:“小僧覺遠,見過周小姐。”微微頷首示意。
林孝珏笑了笑:“原來小師傅叫覺遠,小師傅遠道而來,也坐吧。”
“師父在座……”覺遠弟子不能坐,覺遠剛要婉拒,林孝珏接著道:“站著的客人。難打發。”
打發!
眾人:“……”
玄苦大師回頭交代徒弟:“坐吧。”
覺遠這才走到椅子末尾坐下,方景隆等人的對面,離眾人都很遠。
大家都坐好了,林孝珏還是不容人說話,便拍拍手:“客人好不容易來一次,怎麼不上茶?”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端著茶盤顫巍巍的就走過來了。
茶盤太大,茶碗又多。竟然只有一個小丫頭端來。
坐著的幾個人看的膽戰心驚。深怕這小丫鬟一不小心把茶盤摔了。
林孝珏道:“剛搬家時,遇見王八羔子搗亂,忙活一陣。才買的小丫頭,還不堪大用。”然後叫著小丫頭的名字:“給客人們好好上茶,別灑了。”
聽出她是在故意罵自己的方君侯:“……”死結巴可真是一點也不肯吃虧啊。
小丫頭聽著小姐的命令,“是”都不會說一句。就小心翼翼的把茶碗逐個放在客人的桌上。
最後是覺遠,雖然驚險都沒出錯。小丫頭於是長舒一口氣,行禮走了。
她這裡輕鬆了,眾人也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上茶是主人的客套,但大家心裡都清楚。方家人不是來喝茶的。
玄苦大師作為說和人一直想找機會給林孝珏開解一番,可這小姐自打她們進屋一直不陰不陽的拿話損人,沒給別人機會。
好不容易她閉了嘴。玄苦道:“貧僧聽聞小姐與國公家中有些誤會,此番受國公之託特來與小姐冰釋前嫌的。不知小姐家中還有主事之人否,咱們坐下來敞開心扉,化干戈為玉帛豈不美哉?”
林孝珏道:“小女上有大伯二伯哥嫂姐姐在家,家中也有主事之人,但殺雞焉用牛刀,長輩們還有正事,哪有時間費心與這點小事,就不出來見大師了。”
這下連見慣了是非的玄苦大師也不免要:“……”
他阿彌陀佛一句:“小姐說話很直接啊。”
“我是直性子。”
方君候和方顏夕同時心道,就是嘴損而已。
林孝珏又道:“不過大師這麼有誠意,不叫出家長好像是小女待客不周,叫來一個丫鬟,去吧六姐請來吧。”
你們家六姐就是家長了?那伯父伯母大哥嫂子還不是天王老子?
方家三人:“……”死結巴的意思分明是說他們這幾個人還不配她的家長接見。
方家人到此時真是受盡了侮辱,可既然是託付給了玄苦大師,又不得翻臉,個個臉色不愉,悶聲不語。
玄苦大師則是淡笑的看著林孝珏,沒說什麼。
林孝珏便然丫鬟去請人。
丫鬟出去叫人,林孝珏又端起茶來,道:“大師不是要見六姐嗎?還得有一會,先喝茶吧?”
誰是來見她六姐的,是來說事的,說事的。
除了玄苦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