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陳家六公子大婚的日子,滿街鋪紅,舉巷歡慶,一大早陳府便來人請程家戲班。
“程老闆人呢?今個我們家大人可請了很多貴客,你們要早作準備,別到時候出岔子。”
陳家人說著就往程府中進,班主彎腰跟在他身後:“大人,有一件事小的得跟您說一下。”
陳家人聽他話裡有擔憂之意,停下來回過頭:“怎麼?真出岔子了?”
班主小聲道:“秋硯他失聲了。”
陳家人臉色當時就變黑了:“這時候失聲?你們是想讓我家老爺難堪吧。”
班主忙道:“大人您息怒,突然間病的,這我們吃這口飯的,嗓子最是金貴,秋硯他也不想啊。”
陳家人道:“我不管他是怎麼病的,但今天這戲是一定要唱的,我們公子大喜的日子,連一臺戲都沒用,這是讓外人說我們請不起嗎?”
“是是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班主賠笑道:“大人您看這樣行不行?咱們還幾個戲碼,讓別人代替一下,小玉霜也是紅角……”抬頭看了一眼陳家人的臉色,他心虛的閉了嘴。
陳家人道:“小玉霜再紅也紅不過程秋硯,你知道今日這些貴客有多少人在等著看他嗎?現在跟我說換人,你是想砸了我的飯碗嗎?”
說著冷冷一哼,班主連忙陪不是。
陳家人看他也是無奈的樣子,不由得問道:“非常嚴重嗎?怎麼不請大夫來看?”
“請了,怎麼沒請。”班主忙著解釋:“還請的太醫院的太醫呢。”說到太醫他聲音變得低低的:“蔣太醫說早上就能好,所以大家都準備著呢,誰知還是沒好。”
陳家人手指點了班主:“要是耽誤了大事。咱們就誰都別想吃飯了。”說著走在前面:“帶路,待我去見程老闆和蔣太醫。”
班主擦著額頭的虛汗,忙領著人去了暖閣。
暖閣中程秋硯真的沒好,蔣太醫在棋室裡守了他一個晚上,棋室沒有床,因為是桌子的關係,也放不下塌。他就在石墩子上坐了一晚。現在眼底泛青,四肢痠疼。
見陳家人來,蔣太醫心裡咯噔一下。預料中程秋硯應該可以開口說話了,可現在好的比預料中要滿,這不是要耽誤陳家的喜事嗎。
陳家人先是跟蔣太醫拱拱手,然後問道:“程老闆情況如何了?今天還能不能唱?”
蔣太醫心裡也沒底。支支吾吾道:“應該,應該可以唱。”
陳家人見他的樣子有點不信。讓邱叔敲開裡間的門:“我先看看程老闆。”
陳家人見到程秋硯的時候,程秋硯正倚靠在軟榻上看著湖面,聽見門響,側過頭去。
陳家人本沒見過卸妝的他。今日一見果然驚為天人,尤其是舉手投足的氣質,慵懶卻很高雅。
陳家人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就降了聲調:“程老闆。您小姐嗓子好些了嗎?”
程秋硯目光如水,朝他微微搖頭。
陳家人眉心一蹙。然後說了聲告辭,又領這其他人到了外間棋室。
班主見他出來之後那和藹之相就變成了擔憂,試探問道:“眼下怎麼辦?”
“怎麼辦?必須要治好。”陳家人看著蔣太醫:“蔣太醫,你給個準話,程老闆今天到底能不能開口唱戲?”
蔣太醫一晚上沒蓋被本來都有點冷的,現在被追問的後背都是汗,他想想道:“今晚一定能開口。”
到今晚新人都入洞房了,還聽什麼戲?陳家人蹙蹙眉頭:“您再沒別的辦法了?”
蔣太醫結結巴巴的道:“嗯,嗯,沒,沒了,只能針灸。”
陳家人看著他有一蹙眉頭,然後問邱叔:“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今天這戲要是唱不下去,我們老爺怪罪下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程秋硯又賢王庇佑可能陳閣老不會難為他,但這些辦事的下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安排戲的陳家人,臨時讓主子掉鏈子,那你還當什麼差。
他一倒黴,自然他也要供出班主。
班主看著邱叔道:“不是說王爺給請個神醫小姐來嗎?怎麼小姐也治不好?”
蔣太醫惡狠狠的看著那班主。
邱叔畏懼的看一眼蔣太醫,低下頭去。
陳家人看出這其中好像有事,指著邱叔道:“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