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練了一會嗓子,可是擔心程秋硯一直無法集中精力,最後乾脆不練了,跟蘭君垣坐下來等訊息。
過了一會漢生回來練戲。
林孝珏拉住他的袖子:“小師弟,師父去了這麼久沒回,那些儒生難為他了嗎?”
漢生很不高興的一板臉:“我是師兄,師兄,再重申一遍,我入門比你早,是師兄。”
林孝珏掄起拳頭。
“哎呦,你打我我更不說了。”
蘭君垣看著他們沒正形的忙站起來拉住二人。
蘭君垣道:“你看他不著急不著慌的,程先生一定就是沒事。”
顯然這句話就是勸慰林孝珏的。
林孝珏是關心則亂,而且她就是想知道那些儒生說了什麼,可是程秋硯不讓她跟著。
她放開漢生道:“你快告訴我,師父和那些儒生都說了什麼?要是他們欺負師父,我也好幫忙。”
漢生一哼:“要不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我才不告訴你。”
“讓你說你就快說。”
漢生瞪她一眼,然後氣勢落下來,豎起眉毛道:“他們不讓師父唱紅鬃烈馬,說是遺骸四方。”
“胡說八道,那師父迫於壓力就答應了?”
林孝珏知道那些儒生是什麼樣的人,固執偏激,抱殘守缺,冥頑不靈,她想程秋硯是鬥不過這些人的。
漢生搖搖頭:“師父沒有和他們爭執,就是跟他們打了個賭,他們就走了。”
“打賭?那些書呆子肯嗎?”賭博一向不是正途,被讀書人所不齒。
林孝珏和蘭君垣相視一眼,二人眼中皆是疑問。
漢生道:“師父說要露天連開二十場戲,如果他唱完這二十場有十分之一的人還不接受這處戲,那他就永遠不再唱紅鬃烈馬,也不再改正統戲。”
“二十場?”林孝珏想了想道:“那些人就是不讓師父唱戲,怎麼能讓師父唱二十場?他們答應嗎?”
林孝珏已經感覺到程秋硯在跟儒生耍心機,以他的大名,如果露天唱戲定然會吸引全城的百姓來觀看,露天就是不要錢不賣票。
到時候不管人們接受不接受這場戲,反正百姓是都聽過了,所謂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百姓是不管你結局在不在一起的,好聽解氣就行。
也許百姓跟士大夫們一樣,不接受這出戏,可也傳開了,那種讓女人自尊自愛的種子紮根在人的心裡,這出戏怎麼樣都是成功的。
那些儒生不可能個個都傻,怎麼能接受呢?
漢生道:“他們接不接受師父都要唱的,他們之所以敢來搗亂,是有大儒薛大人的公子帶頭,可真見到師父,也都沒什麼脾氣了,師父說跟他們打賭,他們又年輕好勝,自然就答應了。”
林孝珏又跟蘭君垣相顧一眼,二人心中都想到薛世攀,如果是他起的頭,那這件事就很麻煩了,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林孝珏又問漢生:“那如果師父贏了呢?”
漢生道:“師父說了,他贏不了,不可能人人都稱讚他改的好,就算人人稱讚,這些儒生可以作弊,只要他們把全城的儒生學者拉到一起,怎麼也有十分之一的人。”
京城是人才濟濟的地方,也是讀書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林孝珏想程秋硯說的是沒有錯的。
但他明知是輸還要賭,那就是要把這出戏傳出去,後果他就不在意了。
想了想過了二十場她的師父就再也不會唱紅鬃烈馬,還真有些可惜。
眼看周老夫人的生日將近,林孝珏忙著練藝,還要操辦壽宴,街上和醫館的事都顧不上,程秋硯的露天送戲她也沒去追。
不過聽漢生說異常火爆,一場接著一場的,臺下站都沒有站的地方。
林孝珏聽說很多人喜歡聽就覺得很高興,當時也沒有想太多,反正結果肯定是輸嘛。
豈不知程秋硯的唱戲生涯中遇到的最危急的事情就要發生了,不過要在周老夫人壽辰之後。
老夫人是七十六歲壽辰,周家當家人並不想大操大辦,林孝珏也是因為老太太病了,為了給老太太沖沖喜氣才想到要請客的。
所以帖子下的都是至近親屬,並沒有給外人。
可有一些朋友是一定要請的,不然見面了會說她不夠意思,這些人中包括風少羽賢王世子等人,至於那些年長的朝中重臣她沒也請,因為立儲的事她暫時和那些人家斷了聯絡,他們周家是大皇子的近親,聯絡太密切容易惹人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