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大家都以為是小小的嫁妝官司,不會有很多人關注,可上午陸宏才宣佈退堂,下午這官司的始末、與誰有關,像是有人特意宣傳一樣,就傳遍了大街小巷,鬧得滿城風雨。
暫時還不知道陳大人知不知道,但陳博彥已然聽說,他跟那些公子哥辭別,帶著怨氣來找林世澤。
少施氏心道這個姑爺是個和善的,而且耳根子軟,告訴林世澤不要硬碰硬,讓他好好將為人父母的苦心說給陳博彥聽。
林世澤這個時候很聽少施氏的話,對陳博彥一頓訴苦,最後道:“我們也是為了你跟孝瑜的日子更好一些。而且這事孝珏責任更大,她自小在廟中長大無人教育禮義廉恥,更不懂孝道,這種事她本來應該先跟我商量,可她二話不說就將我告上大理寺,我心裡能不氣憤嗎?”
又道“她本事大,孝瑜是她的親妹妹,她有本事不應該幫助妹妹一把嗎?這一點嫁妝她就不應該告,現在好了,大家都在看我們兩家的笑話。”
陳博彥覺得岳父大人說的是歪理,可歪理多少有點理,他問道:“您的意思,是確實有伯母的嫁妝存在。”
林世澤道:“她若好說好商量,我怎會不給她,就只有兩個店鋪而已,我這裡早就給她準備了嫁妝,什麼不比那兩個店鋪貴重?她非要抓著這件事不放手,其實是為了我這個做父親的難堪,她怪我沒把她自小帶在身邊,可她就是那個命,留下她老太太就會被克,我又不能不顧及老太太。”
陳博彥後來也聽過林孝珏命硬的說辭。一想岳父大人也為林孝珏想過了,那就不算太過分。
再一想林孝珏的個性,的確有點倔強。
但他還是偏向與林孝珏的,道:“總之也是您錯了。”可語氣已經沒了方才的指責。
林世澤點點頭:“我這點錯到不要緊,她狀告父親是大不孝,我怕她落個壞名聲。”
陳博彥心道這個時候岳父大人還能替她著想,就不會是那種狼心狗肺的父親。可能林孝珏就真的錯了。
她那個人有些冥頑不靈。得去勸勸她。
陳博彥找了藉口辭別了林府,然後讓車伕趕車去了前門大街,到周家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時候。周家人正在用飯。
管家接待的陳博彥,知道他的身份,道:“我家小姐有傷在身,不便與公子相見。”
陳博彥吃過閉門羹的人。臉皮會變厚,這次很強硬:“她不見我。我是不會走的。”
管家想著要不要放狗呢?
陳博彥見這大叔很心硬的樣子,躬身長揖:“請您幫我通報一聲,我真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見她。”
“陳公子這可使不得。”管家雖然近日被自家小姐教育的很是硬氣,但有這麼出眾的公子拜他。他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陳博彥是真的不起,管家一咬牙:“罷了,就替你通傳一聲。見不見的我就做不了主了。”
陳博彥臉露興奮,作揖不起。
管家瞞著周光祖等人去見林孝珏。
林孝珏因為有腿傷跟兩個丫鬟在自己院子裡用餐。
陵南聽了放下筷子:“小姐要見他嗎?想必是因為嫁妝的事來的。”
林孝珏道:“沒想到第一個找上門的是他。那就見一見吧。”放下了碗筷,然後告訴管家:“讓到前廳去吧。”
陵南和週四幫她整理好了衣裝,陵南道:“他是覺得小姐委屈打算把林孝瑜的嫁妝還回來,還是勸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呢?”
林孝珏笑了笑:“不管他來幹嘛的,是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不是誰三言兩語就能勸得了的。”
陵南和週四相視一笑,將林孝珏送走了。
這人一送走,陵南就問週四:“方才你笑什麼?”
小週四道:“我願意跟小姐這樣的人在一起,所以就笑。”
“你不怕她了?”
週四搖搖頭:“小姐下定了決心的事,就不會改變,不會讓做過努力的人傷心。”
用小姐的話就是她從不做豬隊友。
陵南想了想道:“你的意思,小姐要是不告了,你就傷心了?”拍著她的小腦袋:“你做了什麼努力?”
“人家也上過大堂了呢。”
陵南一笑:“大堂好玩嗎?”
週四搖頭:“不好玩,而且,我覺得有人在後面看著我,可我去看他的時候,又沒有那個人。”
陵南再次拍拍她的頭:“小孩子誰看你幹嘛?是看你手裡的證據。咱們收拾桌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