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林孝珏最後的那一笑,叫著馮公公:“快派人去天壇,若是金河還沒有進行儀式,讓他不必求雨了。”
馮公公大驚,一臉不解。
太子眼神一沉:“快去。”
馮公公見太子都急了,不敢怠慢,趕緊叫了一個侍衛,選了快馬,讓侍衛去送信。
看著侍衛起碼絕塵而去的背影,馮公公心中惴惴的,金河這個傢伙,可別太積極了。
天壇那邊,金河已經上了求雨臺,把青詞燒了。
天邊風絲沒有,太陽依舊高照,什麼都沒改變。
原本圍著看的,靜悄悄的百姓們,手搭著蓮蓬看著天邊,漸漸議論開來:“到底準不準啊?一片雲都沒有。”
監丞在臺子下仰起頭看著金河:“御使大人,這都過了半個時辰了,到底能不能下雨啊?”
金河也已聽到了四周的議論聲,他本來就不會求雨,心裡沒底,這樣很快的就被人質疑,他更加慌亂了,硬著頭皮找著藉口:“我不是說要到晚上嗎?”
求雨的規矩,是當即就下雨,不然怎麼看出本事呢?
晚上下雨,那就不是他金河求的了。
監丞很是無語。
那就等吧,太子的命令嘛。
又過了半個時辰不到,天上毫無異象,文武百官跪不住了。
求雨沒有這個求法,你真到晚上,這些人都跟著你曬死累死了不成?
陳大人作為首輔,又關係到了他的切身利益,他領著大家站起來,然後叫來監丞:“金御使說什麼時候完?”
監丞說晚上。
陳大人就覺得這個金河瘋了。
還沒等他發話,梁玉強在對面喊著臺上;“金御使,您真的會求雨嗎?”
金河就怕被人問到這個,他趕緊站起來,見其他大人也都站起來,心中一突,這個時候更不能承認,仰著脖子道:“怎麼不會?本官這不是在求雨?”
梁玉強道:“那你的青詞寫的是什麼?老天爺為什麼還沒聽見,是不是寫的不夠好。”
他寫的李白的一首詩。
金河慌了,他本來就不會寫什麼青詞。
金河支支吾吾答不出來,梁玉強是得了林孝珏的人送的信的,今日絕對不會下雨,所以十分堅持的要青詞內容。
金河因是外行,連藉口都不會說,青詞既然是給老天看得,又怎麼會給人看?
他都想不到,被孤立在臺子上,上上不去,下下不來。
漸漸的,質疑聲更多,文武百官吃夠了苦頭,還憋著氣,就開始指責他了。
引得圈外的百姓都聽見,大家一聽下雨無望,就罵起來,走二十多里路來求雨,這大太陽,不是捉弄人?
太子派來的人趕到的時候,天壇下已一片混亂。
他是白來了,這還阻止什麼?
又趕緊調轉馬頭,頂著烈日回去送信。
金河居高臨下,但是四面八方都是攻擊他的聲音,他又怕又惱,不知如何應付,一時間不知所措,頭上太陽又烈,感覺暈乎乎的。
這時不知道是誰罵他沽名釣譽。
他剛正不阿的名聲在外,怎麼會變成沽名釣譽?這是他最忌諱的詞語。
四個字像是四根針一樣,紮在他的心頭。
他想解釋自己不是,可是真不會求雨,不能承認。
這時候場子都悔青了,不該僥倖的,就不會有這些質疑,可是承認的話,還會有今天的風光,還會有那麼多同僚羨慕嗎?
金河像是漂浮在浪潮中的小船,思潮一會起,一會落。
腳下又像是踩在棉花上,找不到重心,頭暈沉沉的,這到底是什麼感覺?
他意識越來越混沌,突然砰地一聲,栽倒在求雨臺上。
四周發出驚呼,隨即又一片死寂,等周圍的人又反應過來,監丞大喊:“不好,金河御使暈倒了。”
有人議論不是被罵的吧?大家都看向梁宇強。
監丞跑上求雨臺,一探金河鼻息,看向臺下:“中暑了,金河御使中暑了,快來人救人……”
求雨的人還能中暑,真是讓人笑話啊。
派出去阻止的人回來說已經亂了,過一會撤回來的侍衛又把亂相一描述,比之前還亂。
亂到後來,大家好像都忘了是去求雨的了,以為是批鬥金河御使的盛大會師。
太子早已回到東宮,在御書房聽聞此事,氣得咬緊了牙齒。
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