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口才了得,住持大師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她佔了先機。
他阿彌陀佛……
林孝珏道:“大師,糞水臭不臭?”
還是讓她問出來了。
臺下眾人聽得認真,誰都沒發出聲音。
住持大師心生警惕。
道;“不知公主何意?臭不臭的,與公主報復老衲還有相干?”
林孝珏搖頭道:“這不是報復,是點化,當然有相干,大師一定要回答本宮的問話。”
住持大師心想,那我就上鉤了。
可是臺下那麼多雙眼睛看著……
住持大師幽幽一嘆道;“如果老衲說不臭呢?”
“那就接著潑,直到大師鼻子恢復了為止。”
“阿彌陀佛。”就知道她沒安好心。住持大師冷笑道:“公主還不是打擊報復嗎?”
林孝珏看著臺下:“你們說,臭不臭?”
當然臭了,那是糞水。
臺下人議論紛紛。
臺子很寬敞,能容得下十多個人站立。
給大師清洗的人都已經下去了,臺上滿是水痕,林孝珏繡鞋踩在水漬上,圍著大師轉了一個圈。
然後回站在大師面前,道:“別人都能聞出來的臭,大師真的聞不到嗎?”
住持大師道:“老衲心有佛祖,在佛祖眼中,百色百味,皆為平等,即便臭,也沒有低人一等。”
住持大師很聰明,她知道林孝珏不好對付,話裡有話,如果他承認臭,那麼她肯定要拿臭說事,他能想到的,就是她會攻擊他身為出家人,也有好惡,所以直接以佛祖的名義,不分香臭,堵住她的嘴。
林孝珏笑道:“大師的意思,佛祖是不分美醜,不分香臭,不分善惡的了?那我們還信任他做什麼?”
下面人開始交頭接耳,大家信任佛祖,不就是因為佛家有輪迴,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果佛祖分不清善惡,又如何談天道輪迴。
大師道:“佛祖有千手千眼,可辯是非善惡。”
“可是大師連香臭都分辨不清,還號稱佛祖坐下子弟,如何讓人信服,大師能將人們的心願轉達給佛祖嗎?您又哪有臉面講經誦道?不是連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都不如?”
就知道不應該讓她說話。
大師道:“可是老衲聞到了腥臭。”
方才他也是問,如果說不臭呢?給自己留了個臺階。
林孝珏心下一笑,道;“大師聞到的是臭的,我們聞到的也是臭的,我們聞到臭的,立即跑開,大師跑都不跑,說明大師鼻子還不然我們靈敏,既然都能聞到香臭,大師又哪裡比我們高明?反應遲鈍,還不如我們,所以大師說白了不就是凡夫俗子嗎?那既然都是凡夫俗子,大師有什麼出色的地方,有臉替佛祖發言?”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跑本是怕她刁難,最後還是成了話柄。
住持大師都快氣炸肺了,板著臉道:“妖邪能言善辯,使佛法蒙塵。”
林孝珏道:“可是自古以來邪不勝正,大師不是說佛法無邊,怎又結舌無言了。”
所以如果說不過她的話,他才是妖邪。
住持大師腦中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連連叫著阿彌陀佛。
林孝珏笑道:“那本宮再問大師一個問題,佛祖憐憫世人,普度眾生,那如果眾人沒錢,是個窮人,他還渡嗎?”
住持大師白眉蹙起:“佛祖佛度眾生,眾生平等,當然不忿高低貴賤,也不分窮富美醜。”
薛世攀站在不遠處看著臺上,忽的,一個陌生男子走到他耳邊:“快去阻止大師,黃覺寺的賬本丟了,肯定是永安公主派人偷的。”
薛世攀一愣,問道:“你是誰?”
“小的是伯爺派過來的。”
是方君侯的人,薛世攀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急忙忙往高臺這邊擠:“大師,停,停……”
可是人眾多,他根本擠不進去,他又矜持,喊聲很快被議論聲蓋住了。
臺上林孝珏拍著手,田管事已抬了一摞賬本走到臺上。
林孝珏拎起一個賬本:“有識字的嗎?”
下面有人舉手。
林孝珏把上面幾本都扔下去,然後拿起一本封面新鮮的看著臺下:“這是黃覺寺的賬本。”
住持大師聽了臉色一僵:“永安公主您這是何意?”他差點站起來。
林孝珏道;“大事別急,聽本宮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