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臺也不是隨便誰都能上去的,它不屬於國子監,也沒有監管部門,但是一直是國子監在用。
仕講就是國子監的人,他定好的事情,都會被更改,那說明住持大師背後有人安排。
誰有那麼大的權利?可以凌駕國子監之上?
沒等田管事回來,仕講親自來了。
“公主殿下,沒想到老夫一個小小提議,讓公主殿下接二連三沒臉,講臺被人佔了,上頭直接下的任務,說請黃覺寺的住持大師給備考的學子們加持,讓騰出講臺。什麼加持,如果求佛有用,人人都是狀元了,老夫不信這個,可是上頭信,學生也信,沒辦法,又讓您受委屈,老夫真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這辦的是什麼事?”
他一進來就連珠炮的說不停,臉上表情很是懊惱。
什麼公主沒臉的話也敢說,如果是不喜歡聽壞訊息的人,肯定會對遷怒與他。
林孝珏心想,可真不會說話,難怪幹了十幾年,還是個仕講。
她打聽過,這人很有學問,教書認真,就是嘴不好,總得罪人。
恰好,她特別喜歡這種直來直往的人,如果他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官話,那才要翻臉。
林孝珏道:“您先不要急,知道是誰安排的嗎?”
仕講吹著鬍子:“我看就是那薛家人乾的好事,昨天薛世攀出頭,今天不是他爹就是他老師,公主和他們的過節老夫都聽說了,一定是他們聯合起來打壓公主。”
因為國子監上面正好是翰林院管著。
林孝珏都被侍講逗笑了,他這分明是猜想,又沒有證據,就敢說。
不過她真的好喜歡這位侍講啊,因為她也想到了薛世攀,除了那個神經病,真的想不到第二個人。
過了一會,田管事回來了,打聽到的訊息是許文馨佈置的。
他雖不為官,但是學生多。
仕講沒有走,林孝珏請他喝茶。
聽說是許文馨,他撇撇嘴道:“腿都邁不動了,還在背後搞鬼,他們這些人啊,心太黑。”
林孝珏聽的好奇:“什麼腿都邁不動了?”
侍講一愣,然後尷尬一笑:“聽說他上些日子病了,不能走路了。”
這種訊息林孝珏還沒聽說,她現在精力都在備考上,沒管醫館的事,許文馨也沒有請他。
她點點頭,又問了田管事一些瑣碎事。
時間太短,他們能打聽到的訊息,都是面上訊息,至於內裡到底是誰在使壞,就只能靠推測。
由許文馨出頭,想不懷疑薛世攀都不行。
說完話,田管事和侍講都看下林孝珏:“公主,您有何打算?”
是避其鋒芒還是勇往直前?
林孝珏道:“我先去看看情況。”
林孝珏沒有帶下人,只讓田管事安排了車伕,帶著侍講一起,到了池塘邊。
今日的熱鬧不比昨日開始時候差。
他們過來的晚了,已經沒有地方。
林孝珏和侍講大人站在賣綠豆湯的小商販旁邊,遠遠的看著講臺那邊。
外圍的人還是毫無秩序。
但是裡面,整齊的站了三個隊伍,隊伍由直裰組成,全是讀書人,從涼亭下方,一直排到草坪盡頭。
講臺上,穿著袈裟的老和尚手上做著動作,離的太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林孝珏也能相信得到他的唸唸有詞。
隨著他的手上動作,學子們的隊伍在逐漸前移。
一個一個的上臺,頭在他手下過一遍,然後下臺去,站到一邊,接下來是下一個……
他的的確確在給那些學子加持,做著他們佛門中的祝福。
仕講道:“這些學生聖賢書都白讀了,這也信?”
可是那是佛啊,誰敢不信嗎?他們也沒有理由不信,這時代人們都信。
林孝珏半眯起眼睛,讀書人都不能免俗的迷信,要如何解決這件事呢?
林孝珏正想著,她們身後突出傳來驚豔的喊聲:“公主,先生。”
誰?
林孝珏回過頭。
仕講心想,我就知道這些人天天見我,不可能這麼興奮。
他不用回頭,聽聲音就知道是他那個不肖學生。
“是玉墨?”
林孝珏見身後黑壓壓來了十多個人,為首的那人,正是昨日誇她好看的那個少年。
玉墨被認出來,喜出望外,和諸位同窗小跑著到了林孝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