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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4 不怕

周敬之沒有在南公子哪裡要到想要的答案,南公子告訴他:“如果我知道學了這麼多可以幹什麼,我又怎麼會窩在家裡當廢人?”

所以先生也不知道做什麼。

不過在他臨走之時,南公子又告訴他:“勞作這種事,籠統的可以分為兩種,一動動手都腳,一動都腦子,啊,三種,還有一種既要動手動腳又要動腦,動手動腳肯定是最辛苦的,你可以去一些店鋪問問,能不能動腦子就有銀子。”

周敬之眼前一亮,對啊,他讀書識字,可以去給人算賬寫字。

可是哪有那麼多卻賬房的店鋪?

何況人家又對他不知根知底,有好的差事也要留給親近的人。

周敬之找了五天終於有家賣米的店鋪肯收留他當個小打雜,一個月八十個銅錢。

周府的大丫鬟每一月都有二十兩銀子。

像是陵南,可以花錢如流水。

周敬之這才知道錢有多難賺,不是人人都是他姐。

剛換了長褂還沒有做事,一個嘴角有痣的胖子腆著肚子走進來:“老闆,你知道這位是誰嗎?就敢收留他?”

周敬之記得這人叫做孫耀祖,以前在翠紅樓專門纏著路遙的,但是那時候因為自己有錢,他沒怎麼討到便宜。

他怕這人搗亂,怒聲吼道:“你這狗東西又胡說什麼?”

老闆看著周敬之:“小小年紀你火氣怎麼這麼重?我們這是做買賣,如果來個客人你都這樣,不都被你得罪光了?”

周敬之氣得臉通紅,忍著閉了嘴。

孫耀祖一臉得意:“好好的國公府二爺不做,來給人打雜,周敬之,你可真是水往高處走,你往低處流啊。”

周敬之又羞又臊的轉過頭去。

老闆詫異的看著他:“你是國公府的公子,那我怎麼敢聘用你?”

周敬之忙回過頭道:“您不用聽他亂說,我不是什麼國公府的公子,我就是小老百姓。”

孫耀祖小聲陰險,然周敬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孫耀祖道:“老闆,他雖然是國公府的公子,可是偷錢養妓女,被家人給趕出來了。”

“偷錢?”老闆提高了聲音。

孫耀祖越發得意的看著周敬之狂笑:“是啊是啊,我們多情的周公子,誰會為妓女做這種事呢?也只有他了。”

周敬之現在也沒空管孫耀祖,忙跟老闆解釋:“那是我孃的錢,我孃的錢怎麼能是偷,她就我這麼一個兒子。”

還真偷啊。

自己孃親的錢都頭,他一個小小米鋪能架得住他嗎?

老闆指著周敬之身上的大褂;“您吶,還是換了衣服走人吧,我這裡可裝不下您這尊大佛。”

周敬之無法,只得沮喪的離開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有孫耀祖給周敬之敗壞名聲,凡是動腦能做的事,就沒人肯留下他。

一連七天,周敬之一無所獲。

他傍晚回到家,見路遙正把著門翹首以盼,那婆子已經走了,因為他們養不起三個人。

好在這個院子當時是買下來的,不是租住的。

周敬之進了院子道:“回屋吧,我餓了。”

說著關上門。

路遙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二爺,家裡沒米了。”

周敬之本就無助的心,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飄啊飄啊,不知道哪裡才是歸宿。

他抱住路遙放聲大哭:“我沒想到我竟然這麼沒用,連你我都養活不了。”

路遙本來對他失望之極,但是看他沒有因為貧窮困頓就責罵虐待自己,也不再提以前的事,心裡升起一絲溫暖。

不管怎麼說,周敬之算是個真丈夫,他從不與自己的女人為難。

路遙狠了狠心道;“我還有一對耳墜,明天拿去當了吧。”

周敬之道;“我明日去找找別的事,動腦子的事我找不到,難道憑力氣的事我也找不到?”

路遙什麼也沒說,她現在要為生計發愁,周敬之必須得找事做,不管做什麼。

二人晚上勉強喝了稀粥填肚子,可是哪裡吃的飽?

路遙早早睡去,這樣就不會餓了。

周敬之卻睡不著。

他頂著寒風在房門口站著,看著模糊的蒼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如何結束。

因為太冷了,他站了一會就要回房,這時卻聽見細微的敲門聲。

都黑天了會有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