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正在看畫師畫的春裝的手稿,驀的暮靄沉沉,窗外朦朦朧朧。
她合上手稿起床去關窗,見程濤急匆匆來敲門。
林孝珏笑道;“進來吧。”
程濤見明睞皓齒的女子立於窗前,那眸子如晴空秋水一般,高遠清澈,彷彿能洞明一切,也讓人見之往俗。
心底的抑鬱之氣一掃而光,笑著推開門。
程濤還沒有正式回來。
林孝珏道:“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
因為已經給了少施名醫致命一擊,不需要程濤再神仙險地了。
程濤道:“公主,我跟您說一件事,我確實不想再在那邊待下去了,粟青紅信任的目光我受不了,算起來她是愚蠢無知了些,但並沒有作奸犯科,我於心不忍。”
林孝珏點頭道:“我最不願意用的招數也是欺騙人的感情,這次是我對不住他。”
程濤沒有恭維公主。
沉吟一下道:“那我明日就回來了。”
林孝珏問道:“你是要與粟青紅攤牌還是如何?”
“我偷偷跑回來就是要跟公主商量這件事,我並不想傷害她。“
林孝珏想了一會,然後點頭道:“那就只能欺騙了,不過欺騙的危害是她知道事情真相後傷害更大,可是如果你實話實說,她也可能立即就接受不了。之所以派你過去,是因為我信任你能處理好這些關係,若是白梓岐他們,估計會越幫越亂。”
程濤苦笑:“所以我得感謝公主另眼相待。”
林孝珏知道他不是挖苦,是說真心話。
她抱歉一笑:“以後我們寧可輸了,也不騙人了。”
程濤也是一笑:“有公主這句話,我知道怎麼做了。”
跟林孝珏商議好了之後,晚上程濤來找粟青紅辭別,粟青紅十分意外;“為什麼好端端的要走?”
程濤道:“也不是好端端,我母親送了信來,要我回去成親,我要離開京城。”
粟青紅臉如灰土,驚的說不出話:“你……你……”頓了好久,哽咽出聲:“你要成親了?”
程濤道;“沒有辦法,我學無所成,老母心焦,不能讓她太過擔心。”
兩串眼淚從粟青紅眼中流出;“是因為我賠了少施名醫的銀子,所以你才要走的?我覺得我護不住你了?”
程濤猶豫一下點著頭:“你要是這麼想會好受一些,那就這樣吧。”
粟青紅急忙拉住他的手:“你不要走,我們還有機會,我這就去打敗永安公主,少施名醫就不會給我臉色瞧了。”
程濤心道壞了,這女人一根筋,如此下去又要去找公主麻煩。
腦中瞬間清醒,他搖著頭溫爾一笑:“粟姑娘,多謝你這幾天的照顧,就算是你能依靠,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想依靠女人,而且我娘要我回去娶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違背,我們漢人講究孝道。”
他笑容溫暖,如好看的手佛過心頭,讓人怦然心動,所以不笑還好,一笑粟青紅更加不捨了。
大哭道:“自己的感受都不顧及?一定要娶別人嗎?”
程濤道:“也不是不顧及,娶妻生子,我沒有牴觸之心。”
粟青紅忘了哭泣,一愣道:“那我呢?你溫柔待我,難道對我一點心思都沒有?我想跟你在一起。”
程濤心想著異族女子果然熱情。
搖搖頭道:“粟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對誰都一個樣。”
一個樣,所以對她並沒有特殊感情。
粟青紅心頭像是被萬根針扎過,疼的大口呼吸。
程濤心想長痛不如短痛,我許再做的絕一點。
不停的搖頭:“可能是我哪裡做的不好,讓粟姑娘誤會了,實在抱歉,我從沒對姑娘有過任何的非分之想。”
粟青紅想著幾日來的點滴相處,他溫柔知心,足智多謀,但好似沒做過什麼逾禮的行為。
下唇差點咬出血,眼淚不停地向下流。
程濤心中內疚,不忍再看,道;“粟姑娘,你還是回苗寨把,中原並不適合你的性格。”說著一拱手:“我告訴了。”
粟青紅見他越走越遠,回過神來,跑著去追。
追到門口,見程濤回過頭來,大喜過望:“你……”
“粟姑娘,我沒喜歡過你,抱歉。”十分有禮的一拱手,隨即轉過身,再也沒有回頭。
原來溫柔的程濤也可以這麼絕情。
粟青紅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