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沾著血跡的手微微顫抖著,似乎還有話要。
薛潛低下頭來想要聽清楚蘇曉的話,人卻突然張口狠狠的咬住他的耳朵,用力之猛當時當刻薛潛就發出慘叫——
整個園子的人都停下來,屍體還在雨水中腐爛著,整個園子漂浮著腐朽的氣味。
混在捕快裡有不少薛潛的親衛,他們都是保皇黨的員,也都解蘇曉的身份。
是上面最器重的殺手,也是目前為止潛伏時間最長貢獻最大的個人,倘若舉殲滅前朝餘孽,論功行賞個人該是第位——
所以和薛潛的利益之爭是內部都知道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個人的怨念麼深,死到臨頭還要薛潛的只耳朵來陪葬。
薛潛握住剪刀的手在顫抖,他知道只要他拔出來,蘇曉定會拼盡最後口力氣把他的耳朵連根咬掉——
畢竟是個殺手。
薛潛緩慢的放開手,忍住劇痛高聲呼喊,“來人,把抬走,抬到大夫那裡去——”
直等到捕快們七手八腳的把抬上擔架,蘇曉才終於鬆口,薛潛捂住自己還在流血的耳朵看看已然快要不行的蘇曉,又看看為安的捕快們,終於揮揮手,“送走——”
畢竟當著大庭廣眾殺死個受害者於理不合。
反正都是活不的人。
“御史大人,現在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去審問犯人——”
“可是蘇管家——”
“那個樣子們都看到,救不回來,就讓那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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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個月連續兩條人命,而且都是林老太太身邊最親信的人,對沒有人在的林家大院來可是致命打擊。
最倒黴的要數林子業,上次被語嫣連累的還沒完全康復,次自家小妾又動手,自負得可以的林子業將此惡性事件定義在林家嫡族庶族之爭上——
他來負荊請罪。
下人們老太太在佛堂,不見任何人,有大夫人陪在身邊。
林子業灰頭灰臉的出來的時候,路旁站著款款的若伊,肚子微隆,眼神很空洞。“四嫂。”
“子業少爺。”若伊沒有欠身,也沒有表情,林子業腳步停下來,“四嫂,林家最近不太平,您要自己珍重。”
“珍重。”若伊喃喃自語,林子業似乎想什麼,話到嘴邊又止住。
其實他只是想句,姚小姐,其實您可能根本就不是姚小姐,您其實不必是姚小姐,也就不用憑空承受麼多——
世上,要的越多,給的也就越多,林子業路以來只是在求個名分,現在看看若伊,彷彿就是自己。
生即如此,為何要為不屬於自己的去疲於奔命呢?老總愛捉弄,在最得意的時候將打回原形——
林子業搖搖頭,在若伊麵前走過,若伊目送著他離開,深深嘆口氣。
摸摸腹中骨肉,若伊看見彩雲的身影閃過,輕輕叫聲:彩雲——
彩雲停下腳步,抬頭眼裡閃過瞬間的惶恐,若伊上前和顏悅色的,“老太太只吩咐姐姐個人陪著麼——”
彩雲頭。
“有件事想託幫忙。”
彩雲狐疑的看著若伊,若伊笑著,“不必緊張,不過是有件東西要出手,能幫尋個好賣家麼——現在不太方便出門。”
在此風雨飄搖之際,老太太果然還是選擇蘇家做靠山。
自己腹中骨肉是個野種,相公從開始到結束都不可能給絲毫依靠。
自己投奔的薛潛和蘇曉來路不明下手狠毒。
自己唯的盟友素雅卻是犯下大罪。
只剩自己孤單人和早已飄零的姚家,個虛名還能讓支援多久?
把盆栽買,尋個好價錢,為自己存家底,日後生變好歹有個退路。
而想來想去,大院裡唯能幫得上忙得,竟只是個和自己路走來的丫鬟彩雲。
“彩雲,恨麼?”
彩雲忙搖頭。
“實話。”
“實話,不恨,只是羨慕。”
若伊摸摸自己的肚子,萬般無奈,“楊媽媽也死於非命,沒人來照顧,要是還願意,就回到兒來照顧吧。會對好的。”
“可是老太太——”
“放心吧,個時候把姐姐叫過去,肯定是要向蘇家借力,有蘇家張羅,老太太身邊不會缺人。”
若伊次又只是猜中結果,而沒有猜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