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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部分

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意識又滑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再睜開眼時,是機甲崩解的畫面。那飄濺的機油和零件映照著城市的火光,隱約聽到的爆炸聲像夏日裡的鬱雷。似乎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傾刻間已經鑽進了耳中連綿迴盪。是誰在得意的笑,又是誰發出不甘的吼聲。嘴裡滿是鐵鏽的味道,那是血在流淌。

依舊是模糊的畫面,囂張的勝利者將一根鋼筋插進敗者的胸口。剎那間,胸膛中彷彿有火在燒。說不清的憤怒想要發洩,可無力的身體只能親吻崩裂的大地,然後看著畫面再次模糊,帶著不甘進入黑色的夢鄉。

暈暈沉沉,彷彿有誰在呼喚著。身體彷彿被烈焰焚燒著,到處是火與血的味道。睜開眼,天穹被黑暗佔據,無數的火球不斷落下大地,帶去毀滅的氣息。那搖曳的身影,清麗的臉孔上寫滿彷徨:“弗蘭克林,我的王”

她說,可話語末落,在滾滾熱浪中一道火柱從天而降把這道身影籠罩。風中,似乎還有她的一抹餘香。可便是這抹氣息,也被火焰吞噬殆盡。

何其殘酷!

“不,不!”大吼聲裡,弗蘭克林醒了過來。腦袋像是被暴龍輾壓過般,疼痛欲裂。

極快的幾次喘息後,視線才漸漸有了焦點。於是一盞六角風燈在他眼裡規律地搖晃著,空氣裡瀰漫著火油的味道,還有淡淡的海水腥味。弗蘭克林搖了搖頭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於是看清這是某個船艙,六角風燈只照亮了一偶。他位於船艙的前端,左側角落裡一條木梯斜指上方。

右邊堆著些木桶,可以聞到淡淡的酒香。看上去應該是些酒桶,但有幾個打翻在地上,裡面並沒有酒流出來,顯然酒已經讓人喝光。船艙裡很潮溼,從牆壁外傳來海浪拍打船隻的聲音。身體跟著船艙的搖擺而搖擺,眼下這艘船應該在航行當中。

接著從手腕兩邊傳來了劇疼之感,弗蘭克林看去。有小孩拳頭粗的十字螺釘直接從手掌穿過,把他釘在的船艙的牆壁上。他跟著發現,自己正半跪在地上。三根成人手臂那麼粗的鋼條將他的身體同樣固定在牆上,弗蘭克林動了動,想掙脫這些東西時,從背後和後腦突然出現強烈的電流。

他給電得全身顫抖個不停,接著直接暈了過去。

但這次並沒有暈多久,他又醒來。腦袋暈暈沉沉的時候,彷彿看到了一張中年人的臉孔,以及另外一道如同柱石般的身影。弗蘭克林認得他,那是鐵鱗號的船長迪波拉。

弗蘭克林就這麼在清醒和昏迷中不斷重複著,隨著時間的流逝,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而昏迷的時間則愈見縮短。在這幾天裡,他也留意到自己背後和腦枕的部分多了些小東西。這些東西類似於某種放電裝置,它擁有自己固定的一個發電週期,這和弗蘭克林清醒和昏迷之間的時間有關係。

背後這些放電裝置是弗蘭克林首先要清除的物件,事實上對付它們並不複雜。只要以短暫但高頻的能量對其進行衝擊就能使裝置出現故障,只是清理的時間要掌握好。畢竟這船上除了迪波拉外,另外那個男人看上去也並不好惹。弗蘭克林計劃著逃跑,在不引起兩人注意的情況下,他那貼著牆臂的後背生出排排肉針,肉針以緩慢且細微的幅度穿透船艙的木板,讓弗蘭克林後面這面牆壁變得脆弱,以待不時之需。

同時,他開始有意隱瞞自己清醒時的時間,從而對船上的兩名高階造成一種錯覺,並讓他們相信自己仍在控制當中。他在安靜等待著,等待著契機的到來。

又再次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弗蘭克林仍保持著身體的狀態。從呼吸、體溫、心跳到能量水平都維持在昏迷時的狀態,只有意識已經開始活動。他沒有睜開眼睛,但耳朵裡卻傳進一個抱怨的聲音:“該死的,我們還要這打轉多久!”

“索隆大人你就別再抱怨了,你要知道為了破壞伊斯塔,我可是連副船長也犧牲掉。”這是迪波拉的聲音,他似乎還在抽著煙,聲音有些含糊:“以前掌舵的事都是比加乾的,現在看航道、風向、升降帆、掌舵都要我一手包辦。我可是不容易啊,何況我對這段航道又不熟悉,迷路是再正常不過了。”

“那你打算讓我們在這附近轉悠到什麼時候?十天?一個月?還是一年?”

弗蘭克林暗自留心,原來另外那個男人就是伊斯塔的大敵,教皇廳聖印騎士團的總團長索隆。而索隆竟然和海盜混在一起,聽口氣迪波拉還得聽命於索隆。如此一來,弗蘭克林幾可斷定迪波拉是索隆秘密培養的一顆棋子,安插在海盜之中。

再這麼想來,在低語者海峽附近和迪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