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零心中一動,然後後頭響起了腳步聲。接著香風鑽鼻,伊沙貝爾靠在船前的欄杆道:“每次路過這次,我都會在船頭站一站。這種濛濛朧朧的感覺很美不是嗎?可事實上,這些水霧卻非常致命。海底火山的熱量和冰水相激生成了水霧,卻同時把海水中一些輻射霧揮發了出來,使它們在霧氣裡形成一些奈米級別的有毒粒子。”
伊沙貝爾轉了個身,用粉背靠著欄杆道:“看看這船上的水手們,他們基本上每年就得換一批。而即使遠離這片海域,他們的壽命也會比正常人縮短三分之一。”
“可他們仍願意為你工作。”
“不不。確切是說,是為兄弟會工作。因為我們支付的報酬,是他們拼命也賺不到的。”伊沙貝爾淡淡道。
零沉默,的確,這個時代每個人活得都不容易。如果能夠賺到一筆巨大的財富可供家人無憂的生活,別說壽命縮短三分之一,就算是賣命估計也會有很多人願意幹。零轉到另一個話題上,問:“其實我很好奇,你們兄弟會是基於什麼標準,來判斷你們所引導的未來是對大陸上所有人都有益的?”
伊沙貝爾聳肩道:“怎麼可能有什麼標準,我們眼中所謂的未來,不過是少數人希望的未來罷了。”
零深深看了她一眼,伊沙貝爾淡然自若地道:“事實上就是如此,我們是人,也會有**、野心這種東西。只要有這種東西在,我們看到的就註定是狹隘的未來。而事實上,現在的世界也不過是少數人的世界罷了。低層的人只能依附於上位者才能生存,他們更關心的是現在,又哪會理會什麼未來。”
“說得有道理,但聽著不舒服。”
“零大人原來也是個理想主義者。”伊沙貝爾哈哈一笑道。
“那倒稱不上,只是我不習慣把自己的野心套上‘引導’這麼冠冕堂皇的詞彙。”
“原來零大人也有野心。”
“這個時代誰沒有野心?”零微笑反問:“就像伊沙貝爾小姐,您的野心也不小,不是嗎?”
“別這麼說,我只是想努力活下去,然後活得稍微好一點罷了。”
這時,教皇保羅從船艙裡鑽了出來。他走上甲板並朝船頭走來,還朝兩人打招呼道:“二位好興致啊,這麼大的水霧,難道有什麼美景欣賞嗎?”
伊沙貝爾和他打過招呼後,說:“這裡風大霧大,我這身體可經受不起,就不陪兩位了。”
目送著她離開,保羅失笑道:“她的身體可沒表面那麼嬌弱。”
“當然,以一個普通人來說,長年暴露在這種環境下卻沒有任何異變組織。就算不是能力者,身體素質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女人、嬌弱等等這些都不過是保護色罷了。”零說道。
保羅看了他一眼,說:“你倒是看得透徹,我只是覺得她應該和我一樣,注射了基因強化藥劑,所以才能夠抵抗地表輻射的侵蝕罷了。”
教皇又說:“現在,門德里薩那兩隻老狐狸應該利用我給他們的錄影資料把索隆氣得火冒三丈了吧?真可惜,我人不在羅馬城,沒辦法看到索隆那精彩的表情。”
零笑道:“似乎你不大懼怕索隆的樣子,明明我們現在的境況還遠稱不上優勢。”
“我當然不會怕他,因為我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保羅看回零,道:“事實上,我更害怕你。”
“害怕我?”零搖頭道:“我看上去有那麼可怕嗎?”
“因為我看不透你,就像這片水霧。人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會感到恐懼不是嗎?”
零知道他想說什麼,扶著船欄,他沉聲道:“或許,你會覺得我一些行為無法理解。例如我為什麼要扳倒索隆,但最後卻把寶座拱手讓你。”
“沒錯,這是你最讓人看不透的地方。”
“那是因為,不管是西大陸也好,還是你們也罷,都是我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我,沒時間為這些插曲而停留駐足。在我的未來裡,有更重要的人和事在等著我。”零看向年輕的教皇道:“我只希望這段共同奮戰的經歷,能讓你我成為忠實的盟友。在未來,在我需要你的力量時,保羅殿下,我希望你可以施以援手,助我一臂之力。”
保羅胸口有團莫名的火焰在燃燒著,他在零的眼睛裡,彷彿看到那將會充斥在未來的連綿戰火。他咬了咬牙,伸出手道:“好吧,我就賭一次。如果你可以做到所承諾的一切,那麼不管在什麼時候,我都會是你最忠實的盟友!”
“那就這麼說定了。”零微笑,用力握上保羅的手掌。
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