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菜?怎麼沒見菜上桌呢?”蔡昌仁饒有興趣地問。顏又又怯怯地看著公公的親切笑容,又看看婆婆的冷淡眼神,不知該如何回答。婆婆顯然有些不高興,扭頭吩咐傭人把菜端上來。
誰說廣東人不能吃辣?幾個隨手炒就的家常小菜讓家裡的3個男人胃口大開,這讓蔡母在意外之餘,也為顏又又贏得了蔡昌仁的好感。
每一次與顏又又見面或通電話都是對洪玥的折磨。
顏又又大事小事雞事鴨事全要向洪玥彙報,有好東西也總不忘給洪玥捎上一份,她要讓心中滿溢的喜悅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分享。洪玥並不領情,她搞不懂居高臨下的顏又又究竟想炫耀還是示威,她討厭這種有身價差異的友誼。命運真是太不公平,憑什麼所有的好運全讓顏又又這個傻大妞給撞上了?為什麼她每走一步都這麼艱難?論資質論頭腦論努力她哪點不比顏又又強?嫉妒、懊惱、怨恨充斥著她的心。很多朋友是可以共患難但不能同富貴的,人們更願意援手遭難的朋友而非瞻仰舊友的飛黃騰達。環境的差距註定不能在同一心境下分享快樂,也沒有人會為施捨的幸福感激涕零,可惜人在順境中從來都缺乏閉嘴的美德。
惟一從洪玥斷斷續續轉述顏又又故事中得到安慰的,只有柯衛。一切有關顏又又的事情仍然是他最關心的話題,儘管他們之間從來都是純淨似水、清淡如風。隨著他選擇洪玥和顏又又嫁入豪門,他們見面的可能也越來越少了,那份淺淺的愛戀卻成了凝固在記憶深處的一抹憂傷殘紅。
洪玥和柯衛都各懷心事。煩悶的情緒影響了他們的關係,現在柯衛就是洪玥的一塊雞肋,高興時如膠似漆,心煩時如前世冤家,有時乾脆就當他是出氣筒,反正發完脾氣再哄哄他就會沒事的——她看準了柯衛放不下她。柯衛默默忍受著她喜怒無常的脾氣,很多次兩個人莫名其妙生了一回氣,直到和好他還不知道起因究竟是什麼。
曾經推動兩人關係的*現在也成了一種折磨,洪玥總是不滿柯衛的笨拙和死板,這讓他越發緊張交公糧的任務。柯衛是正常的男人,有著蓬勃的慾望,有時會突然沒來由地很想*。他瘋狂地在腦袋裡搜尋著最*的女人形象,幻想著某種火辣的場景,可當心急火燎地找到他的*女友時,竟然會硬不起來,就像吃飽了飯不想再吃一樣,這讓他幾乎懷疑自己有問題。
兩個人都不懂,天生絕配的螺釘螺母也需要磨合,*的和諧是在不斷地找感覺中“做”出來的,生活中的人不可能永遠像A片裡的主角那樣勇猛和*,過高期望和缺乏溝通讓他們的性質量大大打了折扣。漸漸地,他們越來越像老夫老妻,無視對方身體的存在,偶爾親熱也是寡而乏味地做些*運動。這還是正常的戀人嗎?柯衛暗暗問著自己,他懷念最初那個純真柔弱的洪玥,幾次想放棄她,卻又覺得對不起這個把“處女之身”交付給他的女人。在他心裡,從來不敢想男歡女愛的關係可以是對等的,他只覺得洪玥把身子給了他,那他就欠洪玥的,有責任和義務去幫她。他們是一場中國式戀愛,愛情的成分遠遠沒有它附加的籌碼多。
這場一開始就伴隨著陰謀與心機的愛情,快樂如同煙花般炫麗,帶著奪目的華美一閃而過,只剩下了長長的寂寥和無趣。時光如同剝筍,一層又一層剝出愛情的本質,不剝到最後永遠無法知道里面是否空心,於是柯衛在漫長的歲月裡,徒勞地重複地抱著希望等待著。那難捨難離的愛情並不是發自愛的本身,而是一種死難悔改的習慣和懼怕孤單的本性。
令洪玥感到興奮的是終於打聽到程啟淮尚未成家,這讓她燃起了希望,不久她等到了一個合適的機會。她聽顏又又說他們會在陽光俱樂部為程啟淮辦一個生日派對,洪玥想,不選自家酒店的原因是不要太招搖吧。顏又又神秘兮兮地透露,因為幾家大酒店正與月苑血拼價格戰,最近月苑的入住率明顯下降,舅舅這段時間住在陽光酒店當探子,這個派對也是個多面瞭解競爭對手的幌子。
原來如此。
洪玥去“西武”為程啟淮精心挑選了一條範思哲牌領帶,那一片深藍的絹絲上用金絲勾勒了幾朵鮮黃的蝴蝶蘭,質地用色都堪稱*。用手摸上去,輕柔綿滑中有幾絲波瀾般的凸起,宛如平靜生活中的幾枚倒刺,很適合他神秘的身份和氣質。她甜蜜地把玩著那條領帶,心想他一定會邀請自己的。可日子一天天逼近了,程啟淮仍然按兵不動。她整天毛焦火辣,坐立難安,從小到大她在男人堆裡都所向披靡,實在不能容忍這個自己喜歡的男人竟然如此漠視她,她想她無論如何不能再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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