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還在後頭呢!”
一大夥人圍坐成一桌,邊吃邊笑,講著自己覺得有趣的事,我跟哥哥自然是說些讀書練武的事情,最出乎意料的是秦嬤嬤,她竟然和我們講起了她年輕時候的事,聽得我們連眼睛都沒眨。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都想不到秦嬤嬤居然會有那些風流韻事。
吃得差不多,說得也有些累,我拍拍展遙,“哥,你射幾個燈謎下來,射到哪個就猜哪個。”
展遙起身,手中順勢彈出幾顆石子,待下人把那幾張燈謎撿起,我們各人挑了些,開始出題,“什麼動物行也是坐,坐也是坐,睡也是坐?”楊柳念題目的時候自己也神色迷茫,可看了眼紙條角落的答案,馬上恍然大悟。
展遙斜瞟了她一眼,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青蛙。”
他幾乎連想都沒想,就把答案脫口而出了,我把玩著手上那張紙,對他眯眼,“很聰明嘛,看來猜這些燈謎對你來說實在是大材小用了些。”
展遙的那哈欠打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似乎是被我的話給噎回去了,“如果你不服氣的話,大可出題考考我。”
“不必了,贏了也沒好處。”我回他一個軟釘子,轉首對沈琦瑾笑笑,“娘,還是由你來考哥哥吧。”
“能使妖魔膽盡摧,身如束帛氣如雷。一聲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是灰。”
沈琦瑾的聲音嬌柔溫和,展遙愣了一愣,但也只是片刻的時間就說出答案,“爆竹。”
“無尺土之封,打一個字。”展遙笑望著我,黑眸晶亮晶亮,“你不考我的話,那由我來考你。”
“我也想到兩個燈謎,第一個是‘尾生死前猶念伊’,第二個是‘為數雖少,卻在百萬之上’,”我笑吟吟地回視他,“好像和你那個燈謎的答案是一樣的,你說是什麼?就當我考你好了。”
“答案是‘一’嘛。”反倒是楊柳按捺不住說了出來。
眾人一陣大笑,又鬧了好一會兒,我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娘,接下來我要把今晚真正的重頭戲展現給你。”
不等他們回神,我縱身跳出涼亭,站在一片空地上,然後點燃最後的花燈——孔明燈,十多隻以紙糊成的孔明燈,或圓形或方形,在黑色夜幕的背景中,在星星點點的燈光中,冉冉升空。
這是我設計的,自然清楚地知道會是多麼美麗的景象,看著大家感動讚歎的神情,尤其是沈琦瑾難得欣喜的容顏,我也覺得滿足了,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怔然間,沈琦瑾神色一變,蒼白痛苦。
我速度極快地轉身,果然,看到了展翼翔跟他另一個妻子兒子站在不遠處。再側過身子去看,在沈琦瑾臉上已只剩下無所謂的平靜和冷淡。
二
我握了握拳,上前兩步,“爹到這兒來有什麼事嗎?”
“哦,是玥兒啊,”展翼翔朝我笑笑,“我還在想是什麼東西在天上,原來是玥兒做的。”
“只是燈籠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朝他頷首,“若爹沒什麼事的話,我扶娘進去休息了,她身體不太好。”
“沒事,我就走了。”展翼翔望了我一眼,連頭都沒轉,就摟著鍾沁離開了西廂院。
他前腳一走,我就聽見後面眾人驚呼,“公主!”
轉身看時,沈琦瑾已吐出一大口鮮血。
經過元宵的那夜,我不得不承認,只有我一個人,是無法令沈琦瑾快樂的。我多日精心的準備,只需展翼翔一個露面就可以毀於一旦。不,應該說,如果沒有展翼翔陪在身邊,沈琦瑾永遠無法真正快樂。用了十二年的時間去淡化他的存在,可只需一次見面就能前功盡棄。在孃的心裡,我贏不了他。
仔仔細細,前前後後,我思考斟酌了好幾遍,根結在展翼翔身上,不去找他談一談是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的。我不希望娘最後連十年都活不了。
我走到他書房前,門口守著一個人,清秀的臉龐,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斯文乾淨。只是感覺著他的呼吸吐納,就能知道這是一個練家子,“爹在裡面嗎?”
那人表情冷漠,看了我一眼,正要開口說話,展翼翔就從裡面傳出聲音來,“沭霖,門外是誰?”
“將軍,是小姐。”
展翼翔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讓她進來吧。”
走進他的書房,我反手就將門給鎖上了,展翼翔放下書卷,抬頭盯住我,“沒有料到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事。”我言簡意賅,申明來意,“是跟娘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