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兒,總之,我就是感覺很難受,坐立不安。吃過飯回到宿舍,我給姐姐家裡打電話,打了很多次都沒有人接。打她的手機,手機是關機的。我覺得非常不安,電話打到很晚,一直到凌晨也沒人接。第二天一早又打了好多次電話,還是沒人接。到了公司,我狀態很差,後來乾脆跟老總請假,說家裡有急事要回去。然後我就買了飛機票,下午趕回S市。剛到S市機場開啟手機,手機就響了,接通一聽,是我姐姐家那個地段的派出所打來的。那個打電話的警察一報他的身份,我腿就軟了,問他是不是我姐姐出事兒了。他反問我怎麼知道,我……我怎麼知道……聽他這麼一說,當時我的頭就炸了,我追問他姐姐怎麼了,他吞吞吐吐地告訴我說,鄰居聞到從我姐姐家飄出很重的煤氣味兒,敲門敲不開,就打電話報告了派出所。他們去了以後,想辦法開啟門,發現裡面有個女人割腕自殺了……”
米朵皺起眉頭,看出柯心悅的情緒十分激動,便把茶水遞到她手裡,勸慰道:“心悅,先喝口水。”
柯心悅接過杯子,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茶。普克一直凝神聽著柯心悅講述,此時看她停下來,便插了一句:“小柯,對不起,我能先問你幾個問題嗎?”
柯心悅眼睛溼漉漉地望著普克:“你問吧,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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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而非》三(2)
普克說:“第一,你姐姐……出事的時間,具體是哪一天?”
柯心悅顯然對這個日子印象深刻,脫口而出道:“是九月二十五號。”
“你是指你回S市的日子,還是證實她出事兒的日子?”普克再問。
“是她出事兒的日子。”柯心悅解釋,“這是警察調查後的結論。我回S市已經是二十六號了。”
普克點點頭:“就是說,當地警方已經做過調查了?”
柯心悅馬上敏感地說:“他們的調查,我認為不準確,所以才來找你。”
普克微笑一下,語氣裡透著安慰:“別急,如果真的有問題,總會弄個水落石出的。”
“對不起,”柯心悅說,“這段時間,我把派出所和市裡的幾個刑警都惹煩了,我擔心你不肯管這件事兒。”
普克又問:“你說你從北京趕回S市,一到S市機場,當地派出所就有人打電話通知你姐姐出事。是不是他們調查你姐姐的親屬的時候,查出你的電話號碼的?”
“對,是這樣。派出所有姐姐的家庭關係資料,他們查到我姐姐就我一個直系親屬,就打電話到北京我的公司,公司的人告訴他們我的電話,還說我已經回S市了。”
“好,你繼續說完好嗎?等一會兒有問題,我會再問你。”普克說。
柯心悅定定神,繼續說:“我趕到姐姐家,那時警察早就到過現場,已經做過勘查,定性為自殺。姐姐還躺在……”她的情緒又激動起來,嘴唇微微發著抖,強忍著說下去,“還躺在浴缸裡,浴缸裡……地上……到處都血淋淋的……天哪……你們不知道那場面有多慘!”她痛苦地深呼吸,以此平緩自己的情緒,“我姐姐……簡直就……我不能說了,我拍了幾張照片……”
柯心悅停下來,開啟隨身帶著的小包,從裡面取出幾張照片遞給普克:“這些照片,我一直帶在身邊,可說真的,我幾乎從來沒敢看過。”
普克接過照片,認真看著。照片裡的慘狀,對普克來說並不少見。只是他完全可以想像,這樣的一個場面,對眼前這麼一個年輕的女人來說,該具有多強的刺激性。照片裡,一個女人像斷了線的木偶似的,上半身躺在滿是鮮血的浴缸裡,身上穿的一件類似睡裙的衣服,上身的部分被血浸透了,下半部分只被染紅了一小部分,兩條赤裸的腿搭在浴缸邊沿。
普克凝神看了一會兒,問:“你拍照片的時候,警方有沒有移動過你姐姐的屍體?”
這個問題,讓柯心悅遲疑了兩秒鐘,用不太肯定的語氣說:“這個我不太清楚。我都沒想到這個問題。我去的時候,警方已經做過現場勘驗了,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挪動過。”
普克又看了看照片,拿出其中一張指給柯心悅看。這張照片的角度比較低,看不到屍體在浴缸裡的部分,能夠看到腿部及一部分地面。普克指點著畫面問柯心悅:“你看,緊挨浴缸的這部分地面,基本被血覆蓋了。從照片上,我看不出距浴缸再遠一點的地面有沒有血跡,範圍有多大?你拍照片的時候,注意到這一點了嗎?”
柯心悅回憶了一下,說:“當時地面上的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