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心悅嘆了口氣,說:“沒有。這是姐姐家的電話,我還以為是誰打電話來找姐姐的呢。”
米朵有些黯然,安慰地說:“心悅,這段時間你的精神壓力太大了,要注意放鬆一些。不如到我這兒來住幾天吧,反正普克出差,就我一個人在家。”
“不了,米朵,謝謝,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我自己知道,這種狀態下,還是自己留在家最好。”
米朵暗暗嘆氣,為了轉移柯心悅的注意力,便和柯心悅聊一些從前在學校裡比較好玩的人或事。米朵主動告訴柯心悅上中學時,在自己身上發生的趣事,柯心悅聽了,情緒終於好轉起來。
“哎,沒想到你還會做這種事。”柯心悅笑著說,“我記得那時候在班上,你是個典型的好學生,成績又好,又聽話,同學們搗蛋,你也從來不參與。原來你是悄悄使壞啊。”
米朵笑著說:“我還有一個光榮事蹟呢。有件事兒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那會兒咱們學校有個制度,每堂課上完以後,班幹部都得填寫一個班級日誌。咱們班的代課老師裡,不是有姓朱的,有姓楊的,有姓馬的,有姓牛的嗎?”
“哈哈,記得,大家說咱們班是養殖場呢。”柯心悅回想起了往事,笑著說,“老實交待,你都幹什麼壞事了?”
“給咱們教物理的朱老師,總是特別不喜歡咱們班,老在咱班說二班怎麼怎麼好,上課的時候經常拿粉筆頭砸人的,記得麼?”
“記得,那個朱老師特莫名其妙,進教室的時候,一隻手插在上衣口袋裡,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老在教室裡隨地吐痰,我最煩他了。”
“有一天他上課又生咱們的氣,下課以後,班幹部拿班級日誌請他籤意見,他在上面寫,很差很差,這班學生無可救藥,然後就氣呼呼走了,把大夥兒氣得夠嗆。”
“對,這事兒我記得。啊,我想起來了,後來我聽說,這本日誌交到教務處以後,弄出亂子來了。”
“嘻嘻,是啊。有一頁上對朱、馬、牛、楊四位老師進行了點評,其他幾位老師都寫的是本來的姓,只有朱字給寫成了豬八戒的豬啦……”
柯心悅笑著叫起來:“原來這事兒是你乾的?”
米朵大笑:“後來這事查了半天,光查那些平時最喜歡搗蛋的同學,連問都沒問我一句,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了。”
兩人在電話裡笑了半天,米朵說:“其實說真的,事後我也挺害怕的,如果他們當面查到我,八成我得老實交待了。你不知道,我這人不太會撒謊的。”
柯心悅笑著說:“主要你平時表現太好了,一般大家不容易把你往壞裡想。再說,你一看就乖乖的,不像咱班有幾個同學,看起來就不太像老實人,什麼壞事一出,首先就往他們身上想。”
米朵笑起來:“看來我得感謝父母給了我一張具有欺騙性的臉呢。以後你可得記住啊,別一看到像我這樣的面孔,就以為不會騙人似的。”
柯心悅一本正經地回答:“記住啦。下回我跟人打交道的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視同仁,先把人家審一頓,看他們心裡是不是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說完,兩人又在電話裡笑了起來。
《似是而非》十九(2)
柯心悅舒了口氣,說:“米朵,謝謝你。這些天我都沒笑過了,以前我跟姐姐在一起,老是有說有笑的……”
米朵聽了,不禁有些洩氣。她有意引得柯心悅談那些好笑的事情,就是為了讓柯心悅的心情變得輕鬆一些。現在柯心悅好不容易笑了,可笑完卻又繞回到她姐姐身上了。
柯心悅像是猜到了米朵的心思,誠懇地對米朵說:“米朵,我明白你的好意,真的謝謝你。咱們以前同學時也沒有多少交往,可這次的事情,你和普克都那麼熱心地給我幫助,我心裡都很清楚。別太為我擔心,我只是很想弄清楚姐姐的死到底有什麼樣的隱情,這一點,我非堅持不可。不過米朵,你放心,我不會喪失理智,也不會把自己弄垮的。”
聽到柯心悅這麼說,米朵知道,自己再怎麼勸說安慰,其實都不能真正解決問題。柯心悅雖然爽直,但骨子裡卻有種非常堅韌的氣質,這一點,想來是和她從小的經歷以及成長背景有關。如果不是真正解決了她內心的疙瘩,可能誰也沒辦法讓她放棄。
想到這兒,米朵只得說:“好的,我相信你有自我調整的能力。這段時間普克不在,有些工作可以稍等一等,別太著急。如果有什麼新線索,最好給我打個電話,我儘量幫你和普克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