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人兒轉過頭來,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馮蘅。
馮蘅斂了笑意,走過去俯□察看馮默風的情況。然後將身上的一個小瓷瓶拿出來放至馮默風的鼻端。只見馮默風眉頭微皺,然後轉醒。
馮蘅站直身子,看著眼前的黃蓉,“蓉兒,你手上的細針可是你爹爹給你的?”
黃蓉抬眼看了馮蘅一眼,然後又低下頭,那雙小手絞得跟麻花似的。
馮蘅看著她的模樣,忍住嘆息的衝動,這個小傢伙究竟是怎麼翻出來這些東西的?馮蘅眉頭微蹙,然後看向醒過來的馮默風:“默風,可有不適的地方?”
馮默風有些尷尬地拍拍身上的衣裳,“回師母,弟子無事。”居然被小師妹放倒了,這是多麼丟臉的事情……
“嗯,無事便好。”馮蘅說著看向黃蓉,眼睛微眯,然後問道:“蓉兒,你知道該怎麼做的了?”語氣輕柔,但卻讓人覺得威嚴。
黃蓉看著她,然後低下頭,“知道。”
“那你要做什麼?”
“要去書齋向爹爹領罰。”
“還有呢?”
黃蓉扁著嘴,轉向馮默風,小小的個子一鞠躬,嘟嚷著:“小師兄,對不起,是蓉兒不對,您大人有大量,肚子裡能撐船,原諒蓉兒吧。”
馮蘅看著她的模樣,頓覺頭疼不已。這個女兒,究竟像誰?怎麼就這麼頑皮?
馮蘅看向馮默風,微笑道:“默風,你帶她去找她爹爹,一定要她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她頓了頓,又補充說道:“你也不許包庇她,我晚上自會向你師父求證。”
馮默風一愣,然後看了看整個小臉垮下去的小黃蓉,忍住笑意,“是,師母!”
馮蘅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去罷,我與你超風師姐尚有事情要談論。”
馮蘅看著馮默風抱著黃蓉走出院子的背影,微笑著輕輕搖頭,然後轉頭看向梅超風。只見一身粉色衣衫的梅超風正怔怔看著他們的背影出神。
馮蘅想起在杭州別院初見梅超風時她才十二三歲,眼下已過了將近十年了。說起來,梅超風這般年歲早就該論及婚嫁了。思及此,她憶起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於是輕聲喚道:“超風?”
梅超風還是看著馮默風他們遠去的方向出神。小師妹已經三歲多了,若是自己與陳玄風成親了,也早該是要生兒育女的時候了。但是師父有時候雖然和他們其樂融融的模樣,但心中似是對她跟陳玄風私犯門規還有所芥蒂,所以他們也不敢提及二人的事情。想到這兒,她又是幽幽一嘆,心中無限惆悵。
馮蘅見梅超風仍在出神,全無反應,於是手伸過去在她眼前一晃,“超風。”語氣裡帶著莞爾。
梅超風恍然回神,低下頭:“師母!”
她看著梅超風,淺淺一笑,柔聲問道:“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梅超風垂下雙目,只見馮蘅的白色裙襬在風中微揚著。只聽得她說道:“師母,弟子看著小師妹,憶起弟子幼時,亦有眾人憐愛。不料後來爹爹孃親亡故,留我獨自一人被惡人所欺。”她的語氣帶著感傷,想起過去曾有的顛沛流離,相比之下,在桃花島上的安穩顯得彌足珍貴。若是……若是與二師兄的事情能得到師父的認同,那就更好了。想到這兒,她心中又有種無力感。
她抬起一雙眼睛看向馮蘅,強自一笑,又說道:“後來幸得師父將我於惡人手中救下,弟子才倖免於難。弟子過去做了一些錯事,所幸有師母循循誘導,才猛然醒悟。如今弟子得留在桃花島,已經很滿足了。”
馮蘅看著梅超風,她的眉宇間少了以往年少時的稚氣及那隱隱的狠辣,取而代之的,卻是嫻靜中帶著些幽怨。臉色略顯蒼白,也沒有以往那種健康的紅潤。想起以前她在桃林中撫琴,而梅超風舞劍的情景,再看看眼前鬱鬱寡歡的姑娘,她心中亦是不禁要感嘆物是人非。
馮蘅心中嘆息不止,臉上卻是微笑著,放柔了聲音,“超風,你的心事我自是明白,我與你師父商量,擇日讓你與玄風成親。如何?”
梅超風聞言,目中頓時盛滿驚訝,然後忍不住紅了眼圈兒,“師、師母,我、我與二師兄……真的可以嗎?”話音中的顫意,明顯的洩露了她的心情激動。
馮蘅微微一笑,拉著梅超風的手到院中的石桌一道坐下,然後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給她。
梅超風呆呆地拿著馮蘅塞過來的酒杯,不可置信地看著馮蘅。
馮蘅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微笑說道:“超風,也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