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帝的樣子表情,是不會瞧出來的。
他這個人從不會把外面的事兒帶到她這裡。
蘇嬋也便不去亂想,反正外面的事兒都有他呢,她只負責每日休養身體便是。
等用了晚膳,蘇嬋去梳洗準備就寢的時候,倒是春曉忽然一臉遲疑的走了上前,小心翼翼的一面伺候著她,一面悄聲說:“娘娘,奴婢剛剛發現宮裡的護衛多了許多,咱們長樂宮外都佈滿了,而且奴婢聽外面的太監說,不光是咱們長樂宮內,此時宮內還有許多護衛在輪值呢。”
蘇嬋便楞了下,不由仔細回憶了下。
上一世她應該沒遺漏過什麼,按記憶中的,上一世天下平定後,她已經入宮為奴了,也沒聽說宮裡忽然便緊張起來,增兵派將的。
這一世是怎麼的了,好好的竟然會有這樣的變化?
只是想再多也沒什麼益處,她也便淡淡回道:“既是這樣,那你多留心打探著是不是宮裡有了什麼變化,只是不要聲張,如今宮裡宮外才剛安定下來,什麼都要小心謹慎,不要節外生枝。”
春曉聽了這話忙點頭應著。
等蘇嬋收拾妥當再出去的時候,便見她以前習慣住的東暖閣裡空空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永靖帝去了西暖閣。
而且西暖閣也被佈置的跟新房一樣,內裡便連宮燈都換上了喜慶的紅燭。
等她進去的時候,更有侍寢姑姑把西暖閣的簾子落了下。
一時間室內一片曖昧的粉紅色。
他倒是坐的端端正正的,似乎是在等她,見她進來了,他輕拍了下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去。
蘇嬋抿嘴笑了下,其實自從上次刨心挖肺般的說了那麼一番話後,她還是沒有完全的放開自己。
在他面前還是有些拘著的,便是心裡跟他親近的不得了,可是一想到他是生殺予奪的天子,她心裡便先杵了一分。
所謂伴君如伴虎,若是普通人家,普通的夫妻,偶爾便是拌嘴吵架,也不會擔心對方一怒之下如何,可是天子之怒浮屍千里,更別提這位自己打下天下的男人了。
蘇嬋便是最有膽子,也是不敢跟他耍脾氣鬧彆扭的。
這樣一來,便是親近也便親近的不那麼……可心隨意……
這樣一來每次都是見不到他的時候,忐忑著,見了人後,又歡喜著,卻是唯獨不敢過於放肆。
夜很深了,一室春色中,她伏在他身上輕輕喘息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問道:“你的箭法是隨你哥哥學的嘛?”
蘇嬋有些意外,不明白這個時候他怎麼想到了這個,可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她的確也是跟著哥哥學了一陣的,不然古代的弓箭哪裡那麼容易上手的。
她說著從床上半坐起來,比劃了下,“還有槍法劍法,我都學過一些。”
“你們蘇家還真是將門虎子,個個都很了得,便是你都是這樣的一身武藝。”
蘇嬋笑了下,忙在他懷裡抬起頭來,便見他似乎有些失神似的。
今天他有些怪怪的。
她也說不出是哪的問題,他看著她的時候還是那副樣子,很溫柔很專注。
可是在那樣的表情下,他嘴唇便時常帶著的笑消失了。
放眼整個天下,應該沒有人敢讓他不痛快吧?
知道他心思深,可她還是很想多嘴的問他一句。
只是她還沒開口呢,忽然間,好像有什麼在燃燒似的,原本暗著的窗子,忽然被映的紅彤彤的,外面隱約的還有亂糟糟的聲音。
“刺客,有刺客!!往北去了!!”
“抓刺客!”
那聲音此起彼伏,只聽聲音便知道外面的情況有多急迫。
蘇嬋整個人都震了下,她趕緊從他身上起來,忙拿了一件外衣批在身上,正要出去看看。
他也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不管是動作還是表情,他都沒有露出意外慌張的意思,他反倒把她拉了過去,如同安撫一樣的,讓她坐到他的腿上,輕輕摟著她的說道:“別怕,我好好的在這呢。”
說完間,他的護衛親隨已經到了暖閣外,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因為怕唐突的了皇后,那些將士並未掀起簾子,而是低聲說道:“萬歲,刺客往北去了,範將軍已經去追了,宮外埋伏好的弓箭手也早都準備完畢,請陛下示下。”
永靖帝原本握著她的手僵了下,他沒有立即回話,而是收攏了下她散落到臉頰邊的頭髮,淡淡吩咐著外面的人:“陸總管,你護著皇后去繡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