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說話,看情形,他們像是受了什麼人的囑咐,專門在這裡等衛斯理的
這一點可以肯定。
問題是他們受了什麼人的囑咐?是我估計中正身處困境的神秘高人,還是等我入甕的“首長”?
我決定靜以觀察,反正不論是否,總也一定在懷疑稱的真正身份,到時,他自然會現身求證。
我取出一瓶酒來,看看份量不多,就乾脆一下子把酒喝光,順手把酒瓶放在桌上,半躺著思索。忽然之間,我聽得有水細流之聲,同時,鼻端另有一股撲鼻的酒香。循聲看去,看到的景像,真如身在夢幻之中。
我進屋之後,就找到了一個松枝把,為怕煙太多燻人,所以我把松把拆細,火苗不大,這也就更增加了黑暗朦朧的氣氛。
就在這種半明不暗的情形之下,我看到有一股細泉,自左首的牆上,射了出來呈拋物線,越過大約兩公尺的空間,不偏不倚,一直射進那空酒瓶之中,發出了淙淙的流水之聲。
而那陣酒香,也顯然是那股細泉所散發出來的
也就是說,有一股上好的美酒,正自牆後射出而射進瓶中
酒瓶的瓶口,直徑不會超過兩公分,我只是順手放在那個位置,這要經過什麼樣的精密計算,才能做到這一點,怎不令我如同身在夢幻!
我定定地注視著奇幻的景像,我一生之中的奇事極多,大到和天外來客一起遠赴“他鄉”(異星),可是像這時的奇彩,仍然叫我目瞪口呆。
眼前的景像,絕對不是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可是奇得無以復加,詭異得使我想起出色的短篇小說集《聊齋志異》中的那則《美人首》
說忽然從牆中探出一個美人的頭來,巧笑情兮,被看到的人一刀把頭砍了下來,牆外卻又不見有任何屍體!
我定定地看了足有一分鐘之久,眼看一隻空酒瓶已快注滿了酒,我才定過神來,沉聲道。“多謝賜酒。”
一出聲,那股酒泉,便嘎然而止,恰好齊瓶口,是滿滿地一瓶酒,但是卻沒有人回應我。
這時,我不免有點後悔,我以為一出聲,總會有人回應
那酒不會自己射出來,一定是有人在操縱,我已注意到,木板壁上,有一個小孔,酒就是從那個小孔之中射出來的。
我在等那人出聲回應,可是兩三分鐘過去,四周靜得出奇,除了松把上劈劈拍拍的爆裂聲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我知道自己“多謝賜酒”四個字說完了。既然謝了酒,難道放著酒不喝嗎?
那事情再也明顯不過,對方是在掂我的斤兩,考驗我的勇氣,看我是不是敢喝這來歷如此怪異的酒了。
我哈哈一笑,伸手抓起瓶子來,對準了瓶口,就一口氣咕嚕嚕喝下了小半瓶。
我敢喝這怪酒的原因再簡單不過,躲在牆後放酒箭的人。如果他一出手,不是射酒出來,而是射致命的暗器,我在毫不提防的情形之下,決計躲不過去!他要害我,何必在酒中做手腳。
而那酒入口香醇無比,確是好酒。我一口氣喝了小半瓶,吸了一口氣,忍不住道:“好酒!”
這時,才聽到牆板之後,有一個飄飄忽忽的聲音傳來:“既是好酒,何以停頓?”
我心中又是一怔 因為那聲音和突然出現的酒泉,一樣的怪異,聽來忽遠忽近,不男不女,沒有抑揚頓挫,可是又不是機械所發,簡直無以名之。
我朗聲道:“終於能使閣下開口,自當盡興!”
我說著,再拿起瓶來。向口中倒去,在香醇無比的美酒,透過咽喉,混入血液之際,我心思電轉:什麼人?那是什麼人?
剛才那聲音,並非發自神秘高人
我也相信,神秘高人若是要和我說話,絕沒有改變聲音之必要。我也不以為是“首長”這一方面的人,因為我不以為他們會有如此詭異浪漫的情趣,他們的行事方式,是一種赤裸裸、血淋淋的直接。
那麼,這個人是誰呢?
我喝到第三口的時候,就已放棄了這個問題,不再想下去。
因為普天之下,臥虎藏龍,高人無數,有的頗有名氣,更多的深藏不露,哪裡能夠全猜得到。即如那個戴著猙獰面具的神秘高人,我和白素,搜尋記憶,也猜不出他是誰,也曾準備到法國去找白老大,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但還未曾成行,又有事發生了。
這時,我只想到了兩點:其一,對方以香酒招待,而且所有的方法是如此奇特,那麼,可以肯定我的身份已被識穿。也就是說,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