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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我完全適應香港的學校生活,中學會考時,成績在全港頭十名之列,順利升上預科一年級,準備報考當時香港唯一的一家大學,也就是香港大學。

在聖約瑟四年間,我建立了不少珍貴的友誼,與好幾位同學至今仍保持聯絡。一位姓袁的同學,也是來自上海,是班中唯一能說上海話的同學,我學不好廣東話,可就是因為他的緣故。但平心而論,在那些因不懂粵語而變得有口難言的日子,他是第一個給我支援和信心的同學,可惜在他升學加拿大後我們便失去聯絡。

一些課堂活動也令我印象猶新。比如化學課堂上有關勒沙特列原理的一次示範。勒沙特列原理指出:所有自然化合物,都是透過構成此化合物的各種元素將個別元素間互相施加的壓力減至最小的過程而形成。因個子細小而有“小人”之稱的化學老師,為了說明這原理,叫班上的同學使勁推他。最後他自然是給推到課室的一角,但直接把他推動的其實只有兩三位同學,而這兩三位同學又是給別的兩三位同學所推動。這種緊密的結構,又稱幾何規律晶體結構。

Chapter02 上學去(6)

“小人”老師以生動有趣的示範,在我的腦海中深深印上了晶體的結構形狀。我得感謝他開啟我們的心扉,讓我們用這麼簡單的方法,認識一些複雜的概念。在預科一年級裡,學校還為預科同學們提供了很多自我發揮的機會。

升上預科,許多同學都成為學校的得力助手,主要是照顧低年級的同學。當時我沒有想過這責任的重要意義,回想起來,才醒覺這類活動有助培育我們成為富責任感的成年人,為將來進入社會作好準備。學校的確把我們當做成年人看待,我們也很重視和喜愛自己的角色。

反觀今日的香港教育,我很懷疑不論目前的制度,還是建議中的改革,是否向正確的方向前進。基本上,教育的過程並非按直線發展,因為我們根本不能真確知道我們怎樣學習,怎樣培養出個人的能力。教育的發展是一個演進過程,但香港的教育卻太教條化了,這必須改變。

我們可知道一個嬰兒是怎樣學會說話的?我們能否肯定我們可以準確無誤的與別人溝通?由嬰兒到成人的學習過程中,我們真能獲得足夠的技能和知識,足以應付我們選擇一生扮演的角色的需要?我們許多時不過是大著膽子摸索前進而已。

我們手上並沒有神奇子彈,保證能射向正確教育和裝備我們的目標,讓我們能終生受用。現在,資訊科技的發達,令個人獲取知識的能力大為擴充套件,父母和教師教養下一代的傳統角色,是否應有所轉變?

在我接受小學教育的日子,我學會閱讀、寫字和計算,與此同時,我有機會透過有趣的方法,探索更廣闊的知識,而且常能得到專心致志的教師的指引,以及同學的互相推動。我學會緊記大量資料的技巧,以及如何運用各種學習工具,但絕不是硬背死記,而是運用腦筋利用這些資料和工具解決問題。即使在大學裡,我學習的也只是如何利用工具令知識的發掘更深更廣,並且要能觸類旁通。我能將思想的羈絆減到最少,從而獨立思考。我可以舉個例子說明這點。

我新加入一家制造通訊器材的工業機構時,我的第一位上司對我說:“你設計的這個擴音器,為什麼只用上了你由大學裡學來的基本理論?這只是書上教的理論,你無須重複你已做過的事情,而是要運用學得的知識,創造出新的設計。”

我這才明白,我沒有必要像回答考試試題一樣,顯示我學過多少知識。事實上,我不久便發覺,在大學裡所學的,只有一小部分在工作上派上用場。在中學和大學裡所受的嚴格訓練,只是令我們學會怎樣學習,以及在有需要時知道怎樣求取新的知識。有必要明確知道他們在中學和大學裡學過些什麼的人,是以教學為其志業的教師,他們才有必要將從學院裡學來的材料、知識,正確無誤地複製出來,傳授給下一代,給他們的學生。

對於教學方法我們無須過於執著,須知資訊世紀的來臨令人們更易獲得知識,因此向學生傳授的知識必須有助於啟發他們的心靈,讓他們掌握追尋及運用知識的能力。這些知識應有針對性,又能引起興趣。測試學生的能力,不應只是要他們將課堂上所學原原本本地搬出來,而是要考量他們是否能運用學過的新技能。

對我自己的學習過程來說,我相信我實在幸運,能夠走上一條理想的道路。在完成中學課程之後,我乘上鐵行的號客輪,前赴英國接受大學教育。即使在遠赴異國的航程中,我也上了一生中珍貴的一課。但在交代這次航程如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