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剛叫出口,面前的男人身子便僵住了,帶著一絲驚訝,也許是驚訝於面前的女人能夠準確無誤地叫出他的名字,也許是驚訝她突然微溼的眸子,也許是驚訝她望著自己那複雜卻又濃烈的眼神。
就在那麼一瞬之間,謝雲煙捕捉到他烏木的眼瞳中那只有她才能看見的一抹幽藍,幾乎同時,她血液沸騰,渾身顫抖,眼淚猛地奪眶而出卻笑著對他說:“我決定幫你。”
吳山並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幹嘛要看著他淚眼婆娑的,一會說不幫一會幫的,反覆不定,情緒莫名,他摸不透對方的目的和行徑,始終對她堤防著。
謝雲煙卻扭動了幾下手腕對他說:“讓裡面那個先出來,速度快點,沒時間了。”
吳山依然沒有動,居高臨下緊盯著她,他和她素不相識,他的決定不僅會讓他深陷泥沼,也有可能會連累飛魚,所以他不敢輕易相信面前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女人。
謝雲煙卻側了下頭,輕笑了聲:“再過五分鐘你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了。”
這是一句警告,吳山聽懂了,鬆開了她,對裡面喊了聲:“飛魚。”
這時浴室才終於出現了腳步聲,謝雲煙匆忙地抹了下眼角,吳山卻忽然將她滑落的睡袍往上拉了下,謝雲煙抬頭去看他,他已經撇開眼,她饒有興致地盯著他戴著口罩的側臉,漫不經心地將睡袍在身前重新裹好紮了一道。
飛魚正好走出來,屋內厚重的窗簾拉著,毫無光線,謝雲煙只能依稀看見這個飛魚的長相斯文乾淨,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感覺。
她用了一分鐘的時間跟飛魚交代了幾句話,便轉身對吳山說:“你跟我來。”
說完她便出了屋,吳山跟在她身後,飛魚從裡面關上房門。
出了308謝雲煙臉上的輕浮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她一路靜默無話,蹙著眉腳步極快,幾乎小跑,身後的男人身高腿長跟得也很緊,沒一會他們再次穿過那道防盜門,謝雲煙直接將吳山帶到一間房門前。
吳山低聲問她:“這是哪?”
謝雲煙開啟房門,一股淡淡的草藥味撲鼻而來,夾雜著屬於女人的幽香,好似剛才在她身上聞到過,不用謝雲煙解釋,吳山也看得出來,這是一間臥室,而且應該就是眼前這個民宿老闆的臥室。
謝雲煙並沒有與他多講,只對他叮囑一句:“我下去應付那幫人,你就待在這別鬧出任何動靜,等我回來。”
她依然沒有開燈,透過黑暗兩人對視了一眼,吳山立在這個陌生女人的臥室內,緊皺著眉聲音頗低:“他們萬一搜到這。”
卻看見謝雲煙的臉上再次掛上輕浮魅人的笑意:“沒有萬一,我還沒看到你長相呢,捨不得讓你被人抓了去。”
說完便轉身換了一雙鞋,鎖上門不緊不慢地朝大廳走去。
……
張警官剛把第三根菸叼到嘴上餘光便看見一抹鮮豔的紅色從樓梯上翩然而至,他側過身盯著那處,入眼的便是一雙纖細白嫩的腳踝趿著一雙木底的人字拖,勻稱誘人的小腿露在外面白得晃眼,墨髮如瀑落在肩頭,紅色綢緞睡衣的襯托下,一
顰一笑之間盡是訴不盡的水媚勾魂,那木底踏在樓梯上的每一下彷彿都踩在人的心臟上,好似人間尤物。
謝雲煙的出現無疑牽動著在場每一個男人的神經,就連楊成斌都從座位上站起身親自迎了上去笑著說:“不好意思啊,這個點還來打擾你。”
謝雲煙輕撩著髮絲,目光從楊成斌身後站著的警察面上一一掠過,故作驚訝地說:“楊隊跟我客氣什麼,打擾我倒是不存在,就怕是驚擾了客人,這深更半夜是出了什麼事嗎?”
楊成斌客氣地說:“的確有些事情,今天晚上你們這裡有個叫趙露,還有個叫白飛魚的住客是吧?我們接到上級指令需要對這兩名住客進行排查。”
短短一秒之間謝雲煙已經捕捉到兩個重要資訊,第一他們來之前已經鎖定目標,摸清他們今晚客人的入住資訊,她想攔著顯然是不可能的事,第二他們並不知道吳山的存在,小林和毛毛也沒有多嘴。
她眼神似有若無地掠過楊隊,最後落到小林身上對她說:“把這兩個住客的房間調出來。”
又轉頭問楊成斌:“什麼事啊楊隊?”
楊成斌有些為難地說:“抓個逃犯,還有我們可能需要對整個民宿進行搜查,包括所有房間和倉庫,也是確保你們這裡安全,希望你能理解我們的工作。”
如果單單只是查兩個房間楊成斌也不會等到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