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是那種乾涸掉的油彩,腐爛的木框,油漆,以及灰塵等東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窗戶已經被封死了,這裡並不透氣,陳小練站在門口,強行忍耐著自己打噴嚏的衝動,才勉強皺著眉頭走了進去。
這的確是一個很標準的畫室,只是幾個畫架,已經爛掉了打扮,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人來過了。
陳小練走到了一旁,拿起對在牆角的兩幅畫,撕開了包在上面的亞麻布,看兩眼。
陳小練笑了,扭頭看輪胎:“認識麼?”
輪胎搖頭。
陳小練指著手裡的這幅畫:“梵高的向日葵。”
“……梵高?那是誰?”
陳小練嘆了口氣:“一幅畫可以賣出幾千萬美刀的大牛。”
輪胎頓時瞪了眼睛。指著陳小練手裡的那副油畫向日葵:“這……這東西值幾千萬美元?”
“原著值……這個當然不值,它能賣出幾千美元就不錯了。”陳小練晃了晃手裡的畫框:“一個臨摹的作品而已。看上去不是什麼名家之作。”
“你還懂畫?”輪胎笑了。
“不懂。”陳小練很坦然的搖頭:“我只是覺得,如果是名家的作品。誰會把它扔在這種破爛房間裡吃灰,早就藏進保險庫了。”
“……好像是這個道理。”輪胎點了點頭。
陳小練拎起畫框看了一眼,發現在畫畫的左下角,還有一個簽名。
“嗯,ethereal_,這是畫家的名字麼?”陳小練看了一眼,眼神很隨意的挪到了一旁。然後,他忽然看見了擺放在地上的另外一幅畫。
那是一幅畫像!
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站在落地鏡子前,赤足,踮著雙腳做活潑狀。
畫中的這個女孩無疑是非常美麗的,身材纖細修長。臉部線條圓潤光滑,五官精緻,尤其是一雙笑眼,更增添了幾分少女的嬌俏味道。
最重要的是,這畫裡的人,分明就是……女伯爵!
很顯然,這幅畫是幾年前的作品了,畫中的女孩,明顯年紀要小很多。大約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你們很習慣闖入別人的房間麼?”
門口傳來了女伯爵的聲音。
她站在畫室門外,神色冷淡的看著屋子裡的兩個男人,眼神瞄向了房間裡破爛的畫架。然後落在了陳小練手裡的畫畫上,皺起了眉頭。
陳小練指著地上的那副少女畫像:“這裡面的人是你?”
女伯爵走了進來,她拿起了一塊布改在了畫像上,才抬起頭看著陳小練:“有什麼問題麼?”
“畫得不錯,活靈活現,挺像的。”陳小練摸著鼻子笑了笑。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誇獎?你也懂得油畫麼?”女伯爵撇撇嘴角。
“嗯?等等……你這話的意思是……這些畫。是你畫的?!”陳小練愣了一下,看了看手裡的這幅向日葵。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副已經被蓋上了少女畫像——原來是自畫像啊。
“我說過了,這裡是我的畫室,來的路上我就說了,你自己沒注意聽而已。”女伯爵搖頭,走過去將一個爛掉的畫架挪開靠在牆壁上,看了看著破敗的畫室,輕輕嘆了口氣:“學過油畫有什麼奇怪的?這地方我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陳小練愣了愣神,然後又看了一眼向日葵油畫上的那個署名。
“ethereal_,這是你的名字?”
“這是我給自己起的名字。那個時候我年紀還小,還夢想著能當一個浪漫的畫家。不過後來我明白了,我對繪畫的天賦很有限,所以選擇了放棄。”女伯爵很坦然的回答。
“ethereal_,這名字挺有意思。飄飄若仙的聲音……仙音,呵呵,好名字。”
“仙音?”女伯爵的口中艱難而聲音的模仿著陳小練的發音:“這是你們國家的語言麼?好像……還挺好聽的。”
“是挺好聽的。”陳小練點頭。
“……不錯。”女伯爵若有所思:“我一直很討厭妙嫣這個名字,雖然我根本不知道這個名字代表什麼意思,不過好像也是你們國家的語言發音。我討厭這個名字!現在我也有一個這樣的名字了。
嗯,仙音,我很喜歡這個名字。以後你可以叫我仙音,這就是我的東方名字了。”
說完,女伯爵——嗯,應該說是仙音,她的情緒似乎稍微放鬆了一些,看了一眼輪胎手裡的鐵鍬:“你們難道打算在這裡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