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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可現在一想,這其中又涉及一個悖論原則——在特斯拉猜想中,一個人絕不可能遇到另一個真實的自己。因此前兩種結果也許並不成立,作為幾個相對獨立的事件,在“匣子”內部被扭曲到了一起,但每個事件都擁有自身的質量和重力,比如活著的趙老憋,就永遠不可能在考古隊所處的時間座標內出現,趙老憋根本沒有提前掌握逃離“匣子”的方法,但他本身就是“通道”,正因為他活著逃出生天的“結果”早已存在,所以一切複雜的邏輯和原因,都是基於這個“結果”才會形成。

勝香鄰想到此事,立刻告訴司馬灰和羅大舌頭二人,應該儘快離開機艙,再設法尋找通道,但即使找到了“匣子”裡的通道,又會被它帶到哪裡,則根本無法確定。不過趙老憋也許就是因為隕石的關係才能活著離開,考古隊很可能從一開始就忽略了“隕鐵”的作用,屹立在地底沙海中億萬年之久的大鐵人,除了可以在黑暗的深淵裡導航,它更是時光潮汐中唯一永恆不變的固定座標,返回到隕鐵內部,就不會被黑洞吞噬。

司馬灰一想不錯,此刻形勢緊迫之際,也無暇多顧,就拽起撲倒在地的羅大舌頭,重新戴上防化呼吸器,按原路退向艙體破裂處,冒著亂流爬上傾斜的機翼,這時濃厚的黑霧已經開始消散,可用礦燈向四周一照,都感到心底生寒。

“C47信天翁”在匣子中的物理速緩慢得接近靜止,但這只是相對於司馬灰等人而言,事實上它仍在持續執行,加之受到亂流影響,機翼逐漸偏離了原位,冥冥默默的空間裡,已經看不到隕鐵究竟在哪,四外都是無底深淵,誰又敢捨身一跳?

三人正自束手無策,忽見機尾高處的黑暗裡,有一道白慘慘的微弱光束,司馬灰心想那多半是通訊班長劉江河的礦燈,此時也無法喊話呼叫,只好用燈光發出訊號進行聯絡。

通訊班長在洞窟中苦等眾人不回,心中不免發起慌來,此刻正探著身子向下察看,見到下方有礦燈閃爍,接連拽出了幾道光圈,知道是求救訊號,他立刻找來繩鉤接應。

那三人接住蕩過來的繩鉤,攀回隕鐵頂端的洞窟,他們立足未穩,就聽遠處有巨雷擊下,藉著閃電俯視深淵,那架墜毀前的“C47信天翁”已經消失,無邊的黑暗中撕裂開了幾條縫隙,呈現出深沉的暗紅,其中有密密麻麻幾百只冰冷詭異的眼睛,在“死迴圈”的背後,似乎存在著某種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從黑洞中扭曲了時間,使人膽顫心驚,不敢注視。

眾人周身上下毛髮俱豎,三魂沒了七魄,根本無法確定自己看見的究竟是些什麼,只是在那一瞬間,都彷彿感到胸口被鐵錘重重一擊,好像是絕望帶來的窒息,也好像是潛意識中對黑暗與未知的深層恐懼。

過了片刻,風暴般的塵埃漸漸煙消雲散,四周歸於寂靜,可錶盤上的指標並未回到12:30分,仍在延續“匣子”裡的時間不斷流逝,也無法確定“時間座標”有沒有恢復了正常,更不知考古隊今後的命運,是否將陷入一個更大的“死迴圈”。

現在冥目一想前事,眾人都覺渾渾噩噩,就像發了一場大夢,沒辦法相信自己剛才經歷了一段根本不存在的“時間”,又在“匣子”裡遇到那個早該死去多年的趙老憋,可這明顯又不是“地壓綜合症”帶來的幻覺。

四人心下迷茫,待到稍為寧定,就從鐵人頂部爬下沙海,看四外黑漆漆的並無變化,司馬灰又攀到另一尊鐵人內部進行探察,也沒有什麼發現,返回來的時候,其餘三人正在檢點物資,估算憑藉現有的水糧和電池,能在地底維持幾天。

司馬灰對通訊班長劉江河說:“這回真是多虧了有你接應,要不然咱們全都得報銷,我先給你記上一功。”

羅大舌頭說:“看來咱這位通訊班長還是比較可靠,是個經得住考驗的同志,我估計你回去之後最損也混個一等功,全軍通報表揚不在話下,至於特級戰鬥英雄你就別指望了,那基本上不是給活人準備的榮譽。”

通訊班長劉江河對參軍立功之事極為看重,牧區農場裡的子弟能立下軍功,就意味著有提幹的可能性,排長以上才算幹部,提了幹就能一直留在部隊,找媳婦也容易多了,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可他聽司馬灰等人如此說,雖然甚是嚮往,卻也不敢奢望還能從地底活著回去,而且深覺惶惑,當時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嚇得腿肚子都哆嗦了,要拿穆營長的話來說,真以為死球了,看來還是革命意志不夠堅定。

羅大舌頭說:“別忘了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只要你今後多向我學習就行,我羅大舌頭向來注重培養自己的英雄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