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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到危險便是自保也是問題,更別說護住年邁體弱,身無武功的魏省曾了。

轉眼間那黑影已經慢慢地到了他面前十丈處。

雲寄桑提氣凝神,聚集功力,然後吐氣揚聲道:“叱!”這是他師門的獨門絕學“齒間雷”,與佛門獅子吼有異曲同工之效。即使是一流高手,若不運功護耳而遇此神功,也會頭暈目眩,心神俱散。雖然雲寄桑此時功力不足以退敵,但一來可以以此試探對方功力深淺,二來卓安婕離此不遠,若然聽到,必會趕來。

他的念頭轉得極快,心思不可謂不細,只是那黑影對他的“齒間雷”似乎全無反應,依舊那樣慢慢地向他移動著。

怎麼會?難道此人竟是絕頂高手?雲寄桑暗自疑惑。鬼神之說,他倒未放在心上。受他師父公申衡影響,他自幼便不信世上有鬼神。

烏雲散去,月光漸漸清晰。面前的黑影也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張恐怖醜陋至極的面容,披散的頭髮長及膝蓋,臉色蠟黃,面無表情,雙眼瞎了一隻,另一隻獨眼怪異地從臉上凸出,斜斜的嘴巴抿成了一條長長的細縫。那種驚悚感在剎那間直入雲寄桑的體內最深處,饒是他久經沙場,心中也是一顫。

怪人走到他的身前,緩緩地向他伸出雙手。月光下,那雙手白得頗為詭異。雲寄桑扶著魏省曾退後了一步,警惕地望著那個怪人。那人卻是一動不動,彷彿雕塑一般站在了那裡。

“你是何人?深夜在此,意欲何為?”雲寄桑沉聲問。

那人僵立在那裡,並不回話。

“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何人?”雲寄桑的左手輕輕一抖,一滴“羅剎淚”已經滑入掌心。這是他的恩師公申衡特意賜給他防身的師門至寶,乃深海寒玉所制,其質透明,小巧宛如紅豆,在他內力的催發下足可洞金穿石,且無影無形,最是凌厲不過。

見那人仍不出聲,雲寄桑的中指彎曲,拇指將那滴羅剎淚輕輕釦住。只待這怪人再上前一步,便發出禦敵。就在此刻,一個幽冷的聲音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那是我的表弟……”

雲寄桑猛地回身,不遠處的月光下,一個細長身段的婦人提著燈籠站在那裡。她穿著月白衫子,表情淡漠,彷彿剛才說話的並非是她。

“你,你是徐嫂吧……”雲寄桑猶豫道。

“真難為雲少爺還記得我,是夫人讓我來給您領路的。夜深了,園子又大,沒個燈火,夫人怕您一時找不到老爺的屋子。”婦人說著,悄無聲息地走到他的身邊。

雲寄桑凝神望去,只見記憶中窈窕多姿的少婦如今已經四十出頭的年紀,臉色蒼白,眼角眉梢是淡淡的皺紋,神色鬱郁,容顏憔悴。

那怪人見了徐嫂,口中嗬嗬有聲,比劃起來。“別胡說,這位雲少爺是老爺的得意弟子,你以後要恭恭敬敬的,曉得麼?”徐嫂打著手勢叮嚀道,注視著那怪人的目光無半分恐懼厭惡,卻充滿脈脈溫情。

那怪人點了點頭,瞥了雲寄桑一眼,又蹣跚地去了。

“雲少爺,請隨我來吧。”說著,徐嫂挑著燈籠走在了前面。

雲寄桑扶著魏省曾一邊走著,一邊和徐嫂聊起來:“徐嫂,師母何時嫁入府中的?我怎麼一點訊息都沒得到。”

“這可怨不得老爺,當年雲少爺剛離開不到一年,大少爺就病倒了。老爺從那時起就再也沒露過笑臉,直到遇到了夫人才好些。他們三年前才成親,那時少爺正在高麗,老爺還一直和夫人叨唸您呢。”徐嫂解釋道。雲寄桑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知師母是哪家閨秀?”

徐嫂猶豫了一下道:“這些事不是咱們下人應該說的,等會兒見了夫人,您自己問吧。到了……”

雲寄桑抬頭望去,卻是極清雅的一間主房,原來說話間已經到了魏省曾的居所——鏗然居。這間他極為熟悉的房舍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唯一的改變卻讓他心中一悸……一隻小小的銅鈴懸掛在屋簷下。

這遍佈小鎮的銅鈴究竟意味著什麼,竟然連老師的住所也是如此,鬼纏鈴……這個詭異名稱的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

“叮——”銅鈴的聲音打斷了雲寄桑的思緒。原來卻是門開了,帶著那銅鈴輕輕擺動。門越開越大,一團橘黃色的燈光擴散開來,在冬夜中分外地柔和溫暖。人影微動,一個素衣女子從光暈中迎出來。

“夫人,老爺喝醉了。是這位雲少爺攙他回來的。”徐嫂淡淡地道。

“老爺怎麼又多飲了?可無礙麼?”女子忙上仔細看了看魏省曾,抬頭又道,“你便是幼清吧?老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