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麼麻煩。”馮甜搖頭說,“我爸的遺體燒掉就行,他的骨灰日後總要回歸山門安葬,我們要儘快把曾遊送去醫院!”
我就奇怪了,“醫院還能管救這種毛病?”
馮甜解釋說:“他現在體內有陰毒,吃東西吸收困難,需要吊水補充營養來維持生命,在集齊六極惡鬼,抓到至陽雪蛤之前,他只能在醫院裡住著了。”
我們就立刻行動起來。
火化馮楚帆屍體很簡單,馮甜祭了道符往屍體上一扔,屍體便立刻熊熊燃燒起來。
看著父親屍體被化,馮甜終於沒忍住,又哭了一氣,直到整個屍體都燒成灰,火滅了,她才算停止哭泣。
我把翻在草叢裡的車子掀過來,在車上找了個空礦泉水箱子,在裡面墊了幾張報紙,把骨灰暫時先收進箱子,然後又把大傻抬上車。
大傻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常溫,呼吸心跳也迴歸正常,只是不醒,臉上還時不時有黑氣浮現。
我檢查了一下車子,雖然破損得厲害,但油條管路都沒有破損,開起來沒問題,便和馮甜上車,準備離開這裡。
可是我這剛一發動汽車,就聽車外響起一陣陰森森的冷笑,一團黑霧驀得在車前湧起!
第十二章 陰氣過敏
這黑霧一湧起來,剛打著火的車子立刻又熄火了。
陰風帶著唿哨聲自那破碎的車窗湧進來。
一張扭曲的臉自黑霧中冒出來,緊緊貼在前擋風玻璃上。
白多黑少滿是血絲的眼睛都快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不停的骨碌碌轉著,看看我,又看看馮甜,眼光中滿是惡意。
胡波!
居然是胡波!
這貨不是死了嗎?連全屍都沒留下,怎麼又冒出來了。
馮甜說:“別怕,他肯定是在臨死前用了怨咒,把魂魄剝離,所以才能逃脫屋中陣法的束縛立地成鬼!不過他這樣使用怨咒成鬼,能力有限,最多就是用幻術迷惑人,想對付他很容易,不用擔心!”
我覺得嗓子發緊,乾咳一聲道:“師姐,你說這話的時候要是身子不抖的話,我覺得說服力能更強一些。”
陰風一起,馮甜的身子就哆嗦的厲害,連聲音都有些發顫,一副被嚇破膽的樣子。
“我這不是害怕!”馮甜惱火地瞪了我一眼,掏出一張紙符來往我手裡一塞,“他是想困住我們,你出去把他幹掉!”
“你為什麼不去?我又不是法師!”我把符推不給她。剛剛與胡波的戰鬥讓我意識到,法師之間的爭鬥詭異莫測,絕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能插得上手的。我做人向來有自知之名,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那就絕對不會去送死,之前拼命那是沒辦法,現在用不著拼命,又有馮甜這個現成的專業天師在場,我何必強出頭呢。
“我陰氣過敏!”馮甜哆嗦的更厲害了,“要是能出去動手的話,早就自己上了。快點,他們趕屍道向來是兩人同行,他在附近肯定還有一個同伴,既然立地成鬼,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向同伴發出信,他困住我們就是為了等同伴趕過來!”
陰氣過敏?
花粉過敏我就聽說過,陰氣過敏是什麼毛病?
看到馮甜身子哆嗦的越來越厲害,臉色也開始有些發青,我不禁想起在屋裡剛想過來時看到她也是這副模樣。
心裡不由有些不好的預感。
只是現在不是細問的好時機。
馮甜已經說明白了,那我就不能再往後縮了,接過符紙,一推車門下了車,聽到馮甜在後面喊:“拿符貼他就行!”
馮甜的聲音在我一邁出車門的同時就消失了。
眼前所有的光亮剎那間消失,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兩耳側不停響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沉聲響,彷彿無數人在低沉哭泣。
我從來沒經過這種陣仗,不由得大驚,回左手往後摸。
後面應該就是車門,我才剛剛下車,連步都沒有邁,只要摸到車門,就可以轉回到車上。
可是我往後面這一摸,沒摸到車門,卻摸到一個粘乎乎冷冰冰圓溜溜東西,還在我手裡轉個不停。
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不疊地把手縮回來。
可是摸到的那東西居然粘在我的手上跟著一起過來了。
手拿到眼前,居然就看清楚了。
滿手都是流淌的鮮血,粘在手掌上的赫然是一顆人頭。
胡波的人頭!
滿是血絲的眼睛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