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做彈沫術,亮亮的這個是高濃度魔粒子的集合體,一觸動就會爆炸,所以你不要隨便碰。’
‘只要用了這個,敵人就躲不開了嗎?’
‘大致上是。不過就算再精密的彈沫,也逃不出建構彈沫術的法則。’
‘法則?’
‘對、就是‘唯一解’。也就是隻要敵人逃入那個區域,彈沫就怎麼樣也打不到他,所以彈沫術最忌諱的就是被敵人知道解法,目前僅有的彈沫術的魔粒子跑動軌道大約都已經被有心人給解完了,不過我這個公式是自己寫的,還沒給其他人看過。’
‘連灰翎大哥也沒有嗎?’
‘沒有,你是第一個。’
‘那我想知道解法、讓我知道嘛!’
‘唔……’
‘拜託啦小哥,我不會跟其他人講的,連爸爸跟媽媽們都不說。’
‘好吧、那個唯一解在……’
“……唯一解……唔?”感覺有東西在自己背上沉沉的,稍微一動、睜開眼,直起上半身,那個東西從肩頭滑下,原來是件白色厚毛披肩。
“就算是魔王,還是要有充分的休息,不然只是徒耗前幾代累積的魔力而已。”
熟悉地訓話聲,是宰相諾特別克。同時也是史提蘭的二哥。
“唯一解在哪裡?”史提蘭望著面前的諾特。
“迷迷糊糊剛睡醒在說什麼啊?”諾特瞪了史提蘭一眼。
早知道就不進來了,原本是深夜晃過走廊,看到王的辦公間透出燈火,想著既然史提蘭還在辦公,就乾脆來討論一下法案的改善問題,不料敲了門後沒回應,擅自進入後卻發現史提蘭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嘴裡還嚼著羊皮紙的一角。
是很累了吧?平時好像看史提蘭做什麼都好像綽綽有餘的從容模樣,但仔細一想就知道那種真的多閒散是不可能發生的,他才剛繼任魔王快滿一週年,正是最困難的適應期才對。
“彈沫術的唯一解,小哥的獨門彈沫術。”史提蘭忙問。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我寫的彈沫公式至少也有幾百條,你說哪個?”怪了、平時不是對鑽研魔法技巧沒興趣的嗎?
“……你寫的第一個彈沫術,我要知道第一個就好。”史提蘭站起身,白披肩落到椅子上。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怎麼可能還記得?”諾特對這件事完全沒印象,甚至以為史提蘭是因為睡昏頭所以胡言亂語。
“就是你在圖書館的別間弄彈沫術給我看的那次……”
“我不記得有這回事。”諾特搖頭。
“怎麼可能!小哥是以記性好出名的,那是你寫出的原創第一條公式,再怎麼樣也會記得的吧?”史提蘭根本不相信諾特回答‘忘記了’的說詞。
“就說已經不記得了嘛!既然累了就回房去休息吧,省得跟我在這裡糾纏不休。”諾特回身就要告辭。
“等等、”史提蘭忙步出辦公桌後阻止諾特離開。
這件事……是關鍵。一定有什麼不該忘的事情被自己給忘了……有那種感覺。
“那小哥你所能記得,最早創的公式是哪幾條?”
“這……”諾特雖然不情願,但仔細一回想,雖然都還記得最早期那些公式創寫著玩的過程,但結果到底是什麼他卻一條也想不起來,如果重寫一遍公式,同樣也可以倒出答案,問題是就算得出結果也是‘新的’記憶,過去某段時光好像跳著撕的日曆,有著怎麼也想回憶不起的空白。
“你是真忘了?”史提蘭仔細注視著諾特的灰色瞳孔。不是在說謊……也不是隨口敷衍,是‘真的不記得’所產生的茫然。
“我怎麼……不記得……”諾特有些慌張地單手扶住額,“奇怪……為什麼?從你把我從塔上推下去之後……前後有些事情都……”
“就這麼想忘記跟我在一起的事情嗎……”史提蘭眯起眼,即使知道對小哥生氣也沒有用,但就算如此,像在胃中燒灼的感覺卻越來越痛,“想把我以前老是在你看書時硬要拉你去玩的記憶、還有偷偷對爸爸珍藏的壺惡作劇結果被一起罰站在大門口的記憶、甚至是做了難吃的派給大姊慶生的記憶……”
“那些事我、”
“你是忘記了,還是抗拒讓自己想起來?”史提蘭問完,抓了諾特的手就往外拖。
“要去哪裡、史提蘭!放開我!”發覺史提蘭的焦躁,諾特只稍微一愣,竟讓對方抓著走。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