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斷地磨礪自己,讓每次歸來的步天下都能夠吃一頓飽飯,睡一個好覺,真正開心地笑一場。
兩個人在一起泡溫泉,季小小便會同著步天下彙報她近日來又做了什麼案子,犯了什麼糗事,說到開心處,步天下會將池子裡的水拍地嘩嘩直響,兩人之間都是四濺的透明水珠子。
擦了擦有些溼潤的眼角,季小小還是拿起了江湖七少的信,試圖從他充滿了火藥氣味的長篇大論之中尋找有用的資訊。
下月初三……凡城兵器大會……司然亦的寶刀荼蘼。
季小小看信的手一僵,又將視線轉了回去,確定這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司然亦和他從不曾離身的寶刀的名字,嘴張大到幾乎快要合不上。
什麼叫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自己好不容易才從那個惡魔一般的男人手中逃出,這次竟然又要乖乖地將自己打包再親手交到他的手裡?
是不是還應該說著“司大捕快,您辛苦了,本女俠念在這麼多年來您一直勤勤懇懇地工作,戰戰兢兢的奉獻的基礎上,被您這樣無私無畏的精神所感動,所以值此之際,特地前來自守,以洗清身上的罪孽得以成佛昇天……”
季小小抖下身上一串因為聯想而起的雞皮疙瘩,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忽然覺得就算換下了溼衣服,可惜這該死的夏天還是讓她平白無故地打著寒戰。
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黃曆,季小小含淚無力望天,在心底默唸。
師父……你在哪裡……
深宅鬼事
無良師父步天下留下隻言片語便跑得沒影,季小小就算是哭天搶地也尋不到他的半點蹤跡,無奈,江湖七少下的戰貼不得不應,她只能獨自一人睡在寒玉床上,睜眼看著房梁,輾轉難眠。
要是師父在……就好了。
小小將整個身子側向一旁師父的床的方向,看著外頭的月光爬過窗戶,在鋪得整整齊齊的涼蓆之上印下一個淡淡的影子,不由自主地嘆息一聲。
要是喚作平日,步天下一定會拽著她徹夜長談,上到天文地理,下到民俗國風,他總能憑著他那張三寸不爛之舌將一切都吹得天花亂墜,只可惜現在,月冷夜長孤枕難眠……
呸呸呸,季小小伸手狠狠捶自己的腦袋,有這麼說話的麼,她和步天下雖然同房而眠卻一直是清清白白,怎麼可能用得上那樣曖昧的字眼。
啊呀呀,真的是太不知羞恥了,季小小猛地將蓋在肚子上的被子一扯,將整張臉都蓋住,蜷縮著身子,閉眼睡去。
……
雖然身為師父的步天下不在,可是身為徒弟的季小小卻在。
所以代表師父去迎接江湖七少的挑戰,想必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作為徒弟的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裡吞硬挺下來。
大清早,季小小便開始著手掃蕩流雲居,將所有能帶的都打了大包裹,一派避難搬遷的模樣。
她停在寒玉床前,看著桌上的包袱,想了想,又將前些日子從司然亦身上順手摸的那個小玉印也給扔了進去,生怕她不在的這些日子這流雲居讓別人光顧了,將這個寶貝給順手牽了去。
打點好一切,時間已經將近正午,拎起那個不小的包袱,季小小萬般依戀地撫摸著流雲居的大門,看了又看,蹭了又蹭,真恨不得將這門板也一起卸下來隨身帶著。直到她早些叫來的馬車一直在一旁停了半盞茶時間,拉車的馬兒都開始不耐煩地刨蹄子,她這才依依不捨地三步一回頭,爬上了遠行的馬車。
至於目的地,便是那個舉行每年一度的武林兵器大會的天止山。
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看了不少景色。季小小雖然沒出過遠門,可惜也不代表她沒見過市面,除了在城鎮停留時置辦一些需要的東西,她對那些城鎮的大街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趕車的馬伕也瞅著她也奇怪,趁著車馬在樹蔭下休息納涼的片刻看著坐在一邊樹墩下的季小小,忍不住開口問道:“姑娘,難道你對這些小玩意沒有興趣?”
季小小雙手捧著一邊涼茶鋪子的瓷杯,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抬眼看向遠方的陶瓷鋪子,道:“這街上賣的大件都是些假貨,就算買了也沒什麼意思,又何必去看呢。”
“可是也有些稀奇的小東西,我們家媳婦就喜歡的很。”馬伕笑得憨厚,提起他家的媳婦滿臉都是驕傲神色,季小小又忍不住想起步天下的教導,學著他的模樣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稀奇的東西,自然是要……買最好的。”
險些將“偷”字說出來,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