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彌在屋子裡升起了一團篝火,篝火上面放著一個鐵質的燒烤架,架子上插著一隻今日剛剛獵來的野兔,紅紅的火焰烘烤著野兔,散發出一縷縷肉的香氣。
香氣直撲甘寧的鼻子,讓他聞見之後,五臟廟裡立刻打起了鑼鼓,自從從江州出來之後,一連好幾天的時間,甘寧從未有過一次安穩的睡眠,更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露宿風餐,此時忽然聞到久違的肉香,不由得讓他吞了一口口水。
沈彌看見甘寧的模樣後,便呵呵笑道:“別急,熟了之後,就能吃了。”
甘寧微微一笑,自己的這副饞嘴樣,居然被沈彌給看出來了,反倒是讓他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了。
為此,甘寧不得不轉移話題,他環視了一圈這簡陋的草屋,知道沈彌現在生活的並不如意,反而有些窮困潦倒的樣子,更重要的是,沈彌的臉上多出了一道很深的刀疤,那是他們在分開之時並沒有的。
“一晃十幾年不見,不想我們兄弟今日會在這樣的地方重逢。這十幾年來,我很想知道在沈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甘寧用炙熱的雙眸望著沈彌,故友重逢,再看見他現在的生活狀態,反而讓他有了一些感慨。
沈彌微微一笑,說道:“一言難盡,不提他了。還是說說你吧,你為什麼會來到僰道縣這個窮鄉僻壤呢?”
昔日甘寧和沈彌互為知己,推心置腹,無話不談,十幾年前,沈彌逃離荊州之後便再無下落,甘寧也曾經派人尋找過,卻都沒有任何音訊,幾個月後,甘寧忽然聽說沈彌在益州身亡的訊息,當時他還痛哭了一場。可誰曾想,十幾年後,他又會在這個地方見到故友,不僅沒死,反而還活的如此落魄,想必他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面對沈彌的發問,甘寧也不隱瞞,直接告訴沈彌現在他在大漢朝廷裡面擔任右將軍一職,還被封為了辰陽縣侯。這次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奉命率領大軍來攻擊益州,夾擊張飛,但由於在江州聽聞南中叛亂的雍輳П灰娜聳琢烀匣袼�保�P奈廛蔡�虐塗な�兀�櫨靡娜說木�永吹摯鉤�⒋缶��兔匣窳�弦黃穡�:κ裰校��蘊匾庾願娣苡碌那襖搓��と八滴廛補榻蕩蠛撼�ⅰ�
沈彌聽完甘寧的敘述後,只覺得自慚形愧,當年兄弟一場,現在已經貴為當朝的右將軍,而他還是一個落魄之人,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裡面有了一些溼潤。
甘寧大致的講述完自己的事情後,便詢問沈彌這十幾年來的事情,沈彌這才和甘寧促膝長談,邊吃邊聊。
原來,沈彌從荊州逃離之後,始終覺得故土難離,又暗中潛回了益州,但剛回到老家,便被家族眾人揭發報了官,反被官兵包圍,他拼死殺出重圍,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自己的臉上被人砍了一刀,險些喪命。
沈彌殺出重圍後,官軍一路追殺,半路上他殺了一個官兵,見那個官兵的身材和自己差不多,便想出了一個詐死之計,先和那個官兵互換了一下衣服,然後用刀將那個官兵的臉劃的稀巴爛,任誰也認不出來,又留下自己隨身攜帶的貼身之物放置那個官兵身上,然後才逃走。
後來官兵發現了這一具屍體,領賞心切,也不驗明正身,便說這人是沈彌,抬著那具假的屍首回去邀功。從此之後,沈彌便在官府的通緝令上除名,而真正的沈彌則隱姓埋名,遠遁西南,最後在僰道縣這個不起眼的山莊裡落腳,當起了獵戶。
由於這個村莊里居住的都是僰人,僰人又十分不喜歡外來人口,比較排外,而沈彌也擔心自己被認出來,所以就裝聾作啞,一直堅持了十幾年,平時只以狩獵為生,勉強度日。而由於長期相處,沈彌平時又樂於助人,久而久之,僰人對裝聾作啞的沈彌也不再視為外人,反而將其視為本村一員。
不過,沈彌始終沒有在僰人面前說過一句話,但是經過多年相處,沈彌反而比較懂僰人的語言,基本上生活都沒有什麼困難之處。
甘寧聽完沈彌的遭遇後,只是重重嘆了一口氣,又見沈彌居住的環境如此惡劣,便問道:“此次遇到沈兄,可能是上天故意安排的,沈兄好歹也是弓馬嫻熟,武藝超群之人,卻甘願在這個無名之地蝸居十多年,足可見沈兄的隱忍。但這一次,我們兄弟既然再度見面,就不要再分開了,不如沈兄就跟我一起出山,我們兄弟齊心協力,再做出一番事業如何?”
“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一草一木,雖然過的比較貧苦,但卻很安詳。其實,這裡民風淳樸,僰人對我也很好,年輕時的雄心壯志,我早已經沒有了。如果讓我出山,我未必能夠習慣外面的生活,反而覺得這裡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