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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二公子面上微緊,也只是晃了一瞬,隨即笑容依舊:“好厲的一張嘴口。”

我輕輕搖頭,娓娓而道:“公子聰明,可也不懂得怎麼抓住機會,所以路才難走。”

眉目一轉,他信手拈杯,請問:“小姐這是何意?”

“公子心裡應該清楚,你捉了我,也不過是白白便宜了袁鵬浩,李哲到底會不會因為他一人得罪江欲晚,本是智者見智的事。退一步再說,為何當初李哲選擇的人是江欲晚而非袁鵬浩?事已成此,公子再仔細思忖思忖,袁家那外孫還可有機會登大位?”

二公子聞言搖頭:“我若不投奔袁鵬浩,北越也留不下,落入江欲晚的囊中,那只是遲早。皆是與虎狼謀皮,我也不在乎倒是擇虎,還是選狼。”

我斂目,端碗吃飯:“希望你日後不要落個農夫與蛇的下場。”

二公子倒也無謂,站起身抖了抖衣襬,和聲道:“你也莫要太看得起那江欲晚,憑他再是七魂九竅,天下第一,也別忘了古人的舊話:好虎敵不過一群狼,不信,咱們可以拭目以待。”說罷,推門而去。

我只喝了兩口粥,便覺得格外飽實,抬眼望向窗外,院中的桂花已開,滿園的清香淡雅,仍舊葉綠花紅,卻已寒意陣陣。好事將近?那可真好。

隔日一早天色剛亮便已上路,可奇怪的卻是隨行人數不多,比起之前銳減不少,且那袁鵬浩已不見了蹤影。二公子帶著剩餘的人行至人際罕至的山地之間繼續往前行進,這裡沒有路,馬車路過之時,顛簸至極,根本坐不穩當。我被顛得頭昏眼花,胃裡沒有食物,卻也有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

可二公子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反而越發加快了速度,只是行了半日時間,終於停下來,我出轎子之時,方才看清楚,前方竟是一片紮營的軍隊,原來深山野林之中,竟也另有乾坤,不禁讓我當下裡犯了合計。

二公子這般趕路,現下與跟隱藏的部隊匯合,袁鵬浩突然消失無蹤,這一切看來似乎格外可疑。

他安排我單獨一個帳篷,夜半時分,外面火光正旺,帳篷裡漆黑一片,遂襯得那帳篷本身半是透明,從裡往外,看得真真切切。巡營的守夜士兵每兩刻鐘便走一遭,晃晃人影,在火光的反襯下,落在帳布上,被扯得很長。

我沒有睡意,離宛城越遠,就意味著離北越越近,等在那裡的,只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或者說,李哲對於我來說,已然成不了噩夢,讓人害怕的面對的,只有真情實意之下的絕望,現在我對他沒有任何情感而言,提不起那般憎恨,只是感到下半 生死寂一般的日子等在面前,就好像一張洞開在時間裡的血盆大口,餘生的快樂,自由,就如此被生生吞噬。即便我曾經何等堅忍不拔,如今,都免不了從心底生出不可自安的挫敗和頹然來。

而至於江欲晚,時過境遷之後,仍舊成了一道時時都會隱隱作疼的傷口,從不曾痊癒,我可以佯裝不記得,可以佯裝不在乎,可只有在夜深人靜之時,方才感到,所謂清醒著,薄涼著的人們,也不過只是高明的表演者,非但自欺欺人,也將其他人一同矇騙。

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剛轉過身,看帳篷外似乎有一行人匆匆而過,身後略有吵雜聲,似乎有事。我翻身坐起,走至帳篷口,聽見外面窸窸窣窣的似乎有人再說話。

“怎麼會來的這麼快,快去通知公子。”而後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越傳越遠。我掀開門簾,轉眸一瞧,果然二公子的主帳亮了燈火,帳里人影攢動。

“小姐,您有何吩咐?”侯在外面的丫頭走過來問我。

“口喝了,找點水喝。”

“奴婢這就去尋,小姐裡面候著吧。”說著轉身走了。

等到那侍女進來,我開口問她:“外面吵聲把我鬧醒了,來的什麼人?”

侍女也是一臉茫然:“好像是士兵,匆匆忙忙趕回來,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大事?能讓他們緊張的大事,難道是江欲晚已經迎頭趕上,企圖叼走到了他們手中熟鴨子不成?可若是果真是江欲晚追來,那也就說明沉香和小唐應是安全到達,傳了該傳的訊息,我可放心一些,但掐指一算,又覺得時間間隔似乎太過短暫,那兩人動作也並沒有這般快。

我喝過茶便更是精神,那侍女點了油燈,陪我坐在帳裡。過不多久,外面的吵鬧聲越發大起來,我正猶疑著,帳簾被突然掀開,冷風竄進,外面衝進來一個年輕男子,一副銀亮盔甲加身,神色慌張:“公子有令,即刻拔營趕路,小姐收拾好了儘快隨我來。”

我本是和衣